待碧蘅回到碧水河畔的時候,卻見仙人老者早在那裡似是等候她來一般。
“老神仙,您作何來了?”
老者先是凝望着一株生在河畔的奇異之草,努了努嘴道,“那是何種植草?竟從未見過。”
她随之看去,輕笑了句,“我也不知,隻是時不時會照管一番,大抵是什麼不知名的凡草吧。”
聽如此一說,老者倒也不再提及,反而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姑娘在小世界裡可還習慣?”
“也倒還好。”碧蘅掀唇應道。
“那……姑娘就不曾有過幾分留戀,比如……對某個人,或是比較熟悉的名字。”仙人忽地打趣道。
“老神仙說什麼呢,人有重名自是不為稀罕,而且我們河妖一族,向來不大記得過往的凡塵事,何談留戀之說呢?”對于她們河妖而言,對于自身并不重要的記憶,都會漸漸淡忘,這是她們的一個特性。
常年居于河畔,她們不會自甘煩惱,那些不甚值得她們留戀的過往就如奔過堤畔的流水,通通将會遠逝,不會在她們心裡停留過久。
至于在那些小世界裡的記憶,她雖還有幾分印象,但大半兒都忘得差不多了。
“這……”仙人一時梗塞,竟不知如何應對,他倒忘了河妖一族有這個特點,殊不知這也正是無情之處。
果然,任是無情也動人!
“老神仙,您找我是做什麼來呢?”碧蘅再問道。
“也沒什麼,隻是想來告訴你一聲,今後再入凡塵世界,沒有任務一說了,雖然以前……罷了,你隻用……進去走一遭即可。”
“隻是這樣麼?”她有些疑惑,倒不用額外做些什麼,隻是多去那些世界裡走一回,便能求助仙人救得她妹妹,這……分明就很怪,不過,她倒不是個樂于探究的。
“對!”仙人心裡想,這還不是起初神君的安排,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們二人在小世界裡相遇相知,本來他還提議過,如果能有任務作為助攻,說不定兩人之間會迅産生一種感情羁絆,可最後卻被神君否定了。
神君心中所思,大抵也是想讓二人自然相戀罷了,而不是帶有圖謀的接近,況且堅信,一定會憑借着強大靈魂上的本能吸引,去找到她,然後守住她。
唉,仙人老者低歎了一聲,在臨走之際,忽然在興頭上問了句,“你可否知曉……叔卻,這個名号?”
“叔卻?”碧蘅在心中想了想,随即搖了搖頭。她也不怎麼出世,總喜歡懶散過日,外界的言論知之甚少。
随後,老者便悠悠地簡單說了幾句。
“叔卻,是天地混沌時……第一方神鶴,隻是還在蛋身時,恰巧掉落在了無量佛殿外的一枝樹杈之間,後來無量佛見了,還以為是那雀窩中四隻蛋中的一個,待出世之後,又見窩裡頭兩顆蛋已然出殼,而這第三顆蛋,之後轉瞬間就鑽出來了……一隻小鶴。”
“當時,無量佛随意瞅了瞅,還以為是隻雀兒,就給其起名為叔雀。”
“隻不過這後來啊,無量佛才明白過來,這哪裡是隻雀兒,分明是鶴,就易了一個字,将雀改為望而卻步的卻。”
“如今在那仙界神域,衆生皆稱之……叔卻君。”偶時入凡渡劫時,取一凡間俗名,謂之鶴年。
“叔卻君既有佛子之質,又具萬神之力,本該入佛門渡清修,斬塵緣,隻是無量佛卻言……”
“罷了,以後有機會再閑聊幾句。”說完,仙人便乘雲歸去。
唯立足在原地的碧蘅口中琢磨了幾句“叔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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