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生辰日。
“我的爺,您瞧瞧這幾套吉服都是為您慶壽準備的,咱們今日到底該穿哪一套?”小紅一下子端來了好幾套吉服。
“怎麼這麼多?”賈芸穿着裡衣走過去翻撿着。
“這還算多?老祖宗和王夫人,還有那院裡的夫人每個人都給您送了一套,隻是當時來送的人就囑咐了,說選的款式料子都是極其考究的老料子了,在禦前穿着更妥當。讓您好生收着。”小紅站在跟前給賈芸遞來了淨臉的巾帕。
賈芸接過來擦了一把臉,蹙眉數着,“一、二、三、四、五……那這幾套又是誰送的?”
小紅噗嗤一笑,指着吉服說道:“這第一套蒼綠色的,上面拿銀線繡着吉紋的,是琏二奶奶送的。”
賈芸聽了,不動聲色。
“這第二套绛紅色的,上面繡着金線吉紋的,是寶姑娘送的,說是請了京城裡最好的繡娘,姑娘親自畫的圖樣。”小紅說完,瞧了一眼賈芸。
隻見賈芸走上去用手撫摸着吉服,心中似乎很是滿意。“應該是因為我幫了她哥哥,才會如此有心吧,多虧她想着。”
“這第三套是香菱悄悄拿過來給我的。那上面的吉紋是拿孔雀羽毛的彩線繡的,我瞧着這袍子可費了不少功夫。”小紅說完指着吉服,讓賈芸瞧。
賈芸用雙手撐開袍子,果然繡紋是五光十色,華麗異常的。若是穿在夜晚,定顯得熠熠生輝。
“真是好巧的心思。連我也喜歡這新奇的樣式,隻是今日拜見的人多,還是規矩些,不便這樣高調。”說完便放下了。
“這第四套是林姑娘送來的。”小紅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林姑娘送我?”賈芸有點詫異,要說其他幾人,賈芸都知道大概是因為什麼,可是他實在想不出林黛玉送他吉服是什麼意思?她不是應該去送賈寶玉的嗎?
見小紅也半天沒動靜,賈芸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我倒是想問問呢!林姑娘怎麼想起送吉服來了?”小紅嘟着嘴,一臉的醋意。
賈芸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啦,這第五套又是誰送的?”
“芸大爺仔細瞧瞧針腳,看可認得不認得?”
賈芸心内一下就知道了,走過去将第五套吉服比在身上,“還别說,這套穿起來肯定最合身。”
小紅一下子就嬌羞了起來,“是我做的!自然合身!”
賈芸試探着逗她,“那我就穿這套?”
小紅聽了,走上前去把吉服接過來疊好後又放了起來,“今日是大日子,見客應酬多,還是别穿這套了,等私下裡再穿。”
賈芸深知小紅是懂事,識大體的。
隻是他看着那其餘的四套,倒也犯了難。“這到底該穿哪一件呢!”
小紅看他那個左右為難的樣子,噗嗤又樂了,“爺可别問我,還是您自己慢慢選吧!”說完端着淨臉盆下去了。
這下隻剩賈芸在這抓耳撓腮,來回踱步。
“爺還沒拾掇好嗎?政老爺說那邊的客單又增加了十幾位,問爺能不能再尋着位置,還問這下采辦的還夠不夠數量,政老爺催你過去商量呢!”有小厮上來回話。
賈芸胡亂抓了一件,匆匆忙忙穿上,便随小厮去了。
此時的賈府府門大開,院裡張燈結彩,換了班的小厮便提着水在門前灑掃。
此時的商鋪都還未曾開門,甯榮街上靜悄悄的。小厮們認真地清掃完門前的台階便回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街角的拐角處有個壯漢在哪裡鬼鬼祟祟。
不一會兒,天透亮着,空中飄浮着幾朵過路的雲。賈府門前的車馬絡繹不絕。統一了制服的下人們在院裡端茶倒水,倒讓那些達官貴人看得眼前一亮,如此龐大規整的場面,似乎更加能襯托出自己的身份尊貴。各人進門前又重新整理了服裝,才款款入場。
賈芸穿着吉服,站在門内抱拳行禮。前腳剛和北靜王打了招呼,後腳又被四大臣拉去飲酒。賈府的其他男眷也陪着聊天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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