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武大以後,我正要掩門回家研究我的炊餅,忽然隔壁又傳來王婆的聲音。
她這麼早,竟然也開門做生意了。
“早啊小娘子,你家大郎賣什麼的呀!”
她一邊說,一邊往我這邊走來。
我知道,這樣的老婆子最喜歡占便宜了,更别說她是王婆。當然,我也不是小氣的人,我回屋捧了兩個熱乎乎的炊餅遞給她說:“王幹娘,請你吃炊餅。大郎賣的,就是這個。”
王婆眉開眼笑,也不推辭,拿着炊餅就吃了起來。
“嗯嗯,不錯!沒想到這武大手藝還行!小娘子,武大這一出去,怕是不賣完不回來,你要是覺得寂寞,可以來老身的茶館裡坐坐,那裡熱鬧。”
看來王婆還是個開朗人,武大武二都叫我待在家别抛頭露面,王婆卻想我去她家茶館。
我說:“王幹娘茶館裡的茶客都是高官顯貴,王幹娘要忙前忙後,金蓮哪敢去那裡添亂。”
王婆笑得頭上的花亂顫:“哪裡能添亂?你要是肯往那裡一坐,老身的生意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罷了,罷了,你家武大定不允許這麼漂亮的娘子出門,你以後來找老身,倒是可以在老身後房坐坐,跟老身說說體己話,那裡是見不到生客的。”
王婆說完,已經吃完了兩個炊餅,我見她踮着腳往廚房裡望,便笑着說:“幹娘,這是武大留給我的早飯,實在可惜,鍋裡沒有了,王幹娘覺得好吃,下次金蓮多給你留幾個。”
王婆尴尬地擺着手,回到了她的茶肆。
我看出來了,王婆确實不是個善茬,好錢,喜歡占小便宜,在男女問題上,絕對沒有節操。
一連幾天,王婆的茶肆生意都特别好,我還以為這是常态,結果她早上來蹭炊餅的時候,暗地裡告訴我,大家之所以來她茶館裡喝茶,都是想找個機會一睹我的芳容,認識認識我和跟我不匹配的丈夫。
“金蓮,你告訴幹娘,你這麼美,怎麼就……”王婆欲言又止,語氣裡充滿了同情和不解。
我很不耐煩道:“我都說了,武大雖然個子不高,但人好心善,對我也極好,王幹娘你想說什麼?”
王婆略顯尴尬,趕緊說:“我沒有說什麼,隻是這兩天聽店裡的茶客們議論紛紛。那些話确實有些難聽,說什麼‘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還有人說你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被武大握在手上,這才不得已跟了他。金蓮,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有,跟王幹娘說說,指不定我還能幫上你。”
我知道她幫忙是假,探話是真。
她肯定想知道我是不是對大郎有滿肚子的不滿,要是真的,就相當于我這個雞蛋有了裂縫,接下來她這隻蒼蠅就可以帶着千萬隻蒼蠅來叮了。
“沒有的事,王幹娘,你别瞎操心了。王幹娘,你别說這個了,跟我說說你茶肆裡好玩的人和事吧!讓我也長長見識。”
于是王婆便興緻勃勃地講起了那些茶客和他們之間的事,我原本是想聽聽裡面有沒有西門慶,可王婆卻講起了那些男人之間常講的葷段子,他說誰又娶了小妾啦,誰又在妓院包了頭牌啦,誰的老婆背着她男人偷漢子啦,聽得我沒勁。
不過我也看出來了,這王婆成天就好這個,跟原着裡的王婆如出一轍,看來我要好好防着這個老婆子了,我表現出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王幹娘,你快去茶肆做生意吧,我還沒睡醒呢,我要再睡個回籠覺。”
“哎呀,小娘子,你這樣成天困着也不行啊,再說你漢子都上街去了,一個人睡被窩多冷啊,來老身這邊坐坐嘛!”王婆挑着眉眼嬉笑着說。
我不理他,直接把她推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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