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很長,擰着瓶蓋,指骨微微凸起,瘦削有力。半瓶冰水咽下去,才再次将心裡那團火重新壓回最深處。陸時刷題習慣用鉛筆。筆尖在紙面磨畫,有沙沙的聲音。做了兩頁題,陸時停下來,從抽屜裡拿出削筆刀。刀刃鋒利,削下一片木屑,露出包裹在裡面的黑色鉛芯。陸時手頓住。台燈亮起的白光下,陸時慣常戴着手表的左手腕上,是淩亂的細細疤痕。有的年月隔很久,隻剩淺淺一條線,有的還泛着紅。削筆刀移動,最後停在了手腕的位置,右手稍稍用力,刀尖刺進冷白的皮膚,往下劃,深紅色的血瞬間就溢了出來。陸時垂着單薄的眼皮,眼裡映出血色,神色漠然。月山見楚喻坐下,轉身跟他說話,“昨晚晚自習,英語老師過來了一趟,正好看見你座位空着,就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楚喻臉色發白,懶懶打了個哈欠,“班長,夠意思!”“話是說在那兒了,但我看英語老師那表情,挺臭。”章月山說完,有些擔心楚喻。手撐下巴,楚喻歪着腦袋努力回想,“我們英語老師……誰來着?”“……”章月山無奈,“昨天下午那節英語課你肯定睡過去了,英語老師姓王,王荔琳,性别女,外貌特征是烈焰大紅唇,看電腦時會戴一金邊眼鏡。”他看楚喻臉色不好,“不過,你是病了還沒好吧?要不要再去校醫院躺躺?”“不要,”楚喻萎頓地趴桌子上,不想動彈,“去了也白去,又查不出我什麼毛病,哪兒都是睡,懶得走那麼遠了。”章月山早前聽過不少關于楚喻的傳聞,什麼家裡為了讓他念書念得開心,大筆一揮直接買學校。什麼高一開學,食堂做的菜不合胃口,校方連夜更換好幾個廚師。還有諸如嘉甯私立富家子弟衆多,裡面也分三六九等,楚喻就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撥。但這兩天跟楚喻接觸下來,章月山覺得人不僅長得好看,脾氣也很好,唯一說不上是缺點的缺點,就是不愛學習,還有一點嬌氣。可是配上那張臉,他又覺得,嬌氣一點也就嬌氣一點吧,好像……也沒什麼違和感?章月山屬于熱心且樂于助人那一挂,現在又占着班長的位置,很有責任感,他也沒再勸,“反正身體不舒服别硬撐,有要幫忙的就說一聲。”楚喻嗯嗯兩聲,“謝謝班長。”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想起昨晚纏着自己那個夢,楚喻突然好奇他後桌現在在幹嘛。但直接轉身過去看也太明顯了。思考兩秒,楚喻找了塊方形橡皮擦出來,悄悄往地上扔,又故作疑惑,“咦,我橡皮怎麼掉地上了?”接着,他轉身,低頭,俯身,撿橡皮,起身,同時拿餘光去瞄陸時。正好碰上陸時看來的視線。陸時線條漂亮的手裡捏着根不長不短的鉛筆,指節屈起弧度,正刷一本厚度讓楚喻看一眼就頭疼的題集。細碎的額發遮了兩分眉目,眼眸深黑。五官依然好看的很有沖擊力。楚喻經常照鏡子,眼光被自己的長相水平拔高,輕易不會覺得誰誰誰長得好看。但在他看來,陸時還真就是一個大帥逼。終止對視,楚喻連忙轉身坐好。我日,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看他?不對,我好像就是故意看他?不對,我到底為什麼要故意去看他?但沒一會兒,楚喻就沒多的心思了,身上的熱感一陣一陣翻上來,他又恹恹地趴回課桌上,瞥見指甲長長了一點,又該剪了。第二節是英語課。楚喻睡不着,全身低熱,腦子昏昏沉沉,吃糖看漫畫書都沒心情,隻手裡捏着個水果糖轉來碾去地出神。英語老師進來,環視一圈,故意問了句,“人到齊的吧?”有人悄悄往楚喻的位置看。王荔琳放下教案,照例用英語打完招呼,之後就開始上課。她三十幾歲,穿辦公室套裝,頭發盤得規整,走知性路線。“這道題,上學期期末出過類似的題型。說起來,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詳細分析了你們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分數,發現了不少問題。特别是有些同學,以一己之力,拖下班級平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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