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來了?”血腥味最為濃厚的屋子裡,聽到動靜的二姨太走了出來,見到顔歡有些訝異。
“夫人?”聽到是顔歡來了,另一個顔歡不認識的女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神情有些慌張。
“發生了什麼事?”顔歡輕輕皺了下眉,似是有些不悅。
二姨太與顔歡昨日才一起去聽戲,又得了她送的胭脂,對顔歡的感官和了解,比旁人要多一些,知道她隻是性子偏冷,但絕不是苛刻的人。
因此也不怕她,慢慢将此間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沒有半點偏袒隐瞞。
原來十七姨太在入府前有個相好,本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沒想到,她會被少帥看中,被人當成禮物送了進來。
入府之後,她也就認命了,自覺和那相好斷了,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
但是三個月前,那男人要去參軍了,給十七姨太遞了信,想要見十七姨太最後一面。
這個年代,參軍就要上前線去打仗,等于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誰也不知道一去之後,還有沒有命回來。
十七姨太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決定出府送他一程。
隻是這一出去,男人賣賣慘,說幾句漂亮話哄哄她,女人就軟了心腸,把自己交給了對方,算是給人一個念想。
誰知道就這麼一回,她就懷上了。
十七姨太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的葵水一向不準時,丫鬟也習以為常,誰知道前幾天突然開始吃什麼吐什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是懷上了。
十七姨太不知怎麼昏了頭,竟想把這孩子生下來,讓丫鬟瞞着此事不要往外說。
但這種事,豈是想瞞就瞞得住的?
這後院的女人,個個都精明着呢。
那五姨太是個喜歡拿着雞毛當令箭的攪事精,察覺到此事後,就過來試探了。
十七姨太孕吐反應本來就嚴重,她拿着生魚過來刺激十七姨太,三兩下的功夫就确認無誤了。
後面的事,顔歡就知道了。
孕婦本來就多愁善感,平時需要保持心情愉悅才對胎兒有益,這五姨太天天過來刺激她,能不滑胎麼?
“十七姨太的丫鬟出去了還沒回來,我們看她一個人躺在地上,就讓人搭把手給她擡床上去了。”
“她這樣昏迷下去也不是個事,我就讓丫鬟去請大夫了。我們守在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二姨太風月出身,為人是有些世故,但她從來沒有害人之心,五姨太這樣到處搞事的行為,她根本看不下去。
但她也不知道顔歡會不會管這事,所以沒敢上眼藥,就怕顔歡覺得她小人之心,嫌她煩。
比起旁人的處境,她首選自然還是明哲保身。
“我知道了。”顔歡聽完,神情沒有什麼變化,讓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二姨太還算鎮定,隻是有些物傷其類的感傷,而她身邊的三姨太則有些搖搖欲墜,擔心沾上此事的自己會受到牽連。
畢竟十七姨太懷的不是少帥的孩子,要是按照宗法家規,她這樣不守婦道的行為,是要浸豬籠的。
她隻是看她可憐,心生同情,才過來照顧一下她,可不想因為這樣就搭上自己。
三姨太驚慌得快哭了。
然而顔歡的下一句,成功安撫到了她們。
“你們做得很好。”
她說:“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嗚……”三姨太這次是真的哭了,既是虛驚一場,也是感動。
顔歡拿出一條嶄新的手帕,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将手帕放進她手心:“日後你們,可以常去我院裡坐坐。”
這是,看重她們的意思嗎?
三姨太一點兒都不害怕了,淚眼朦胧的看向顔歡,心想:夫人……好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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