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此刻的柴靖遠。“這位狄公子,的确有名将之風。”柴靖遠與麗娘送走狄青後回到書房小廳,這位完美如妖的男人很誠實地這樣感歎了一句。麗娘沒有應聲,也沒有擡頭,給自己斟了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她在等柴靖遠發難。杜姑姑這兩個月裡,除了教她琴棋書畫,更教了她三從四德。雖然她并不認為自己跟狄青這樣的關系有什麼失德,但心裡到底有些忐忑,并不能真的問心無愧一片坦然。柴靖遠沒聽到麗娘應聲,這才轉身看了她一眼,見她低眉斂目,便想當然地認為,她是在害羞,心裡雖然微微有些不大舒服,但這一丁點兒的不舒服還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他選擇了忽視。“我們和離後,你若有意,我可以請人替你和狄公子保媒。”柴靖遠說。在他看來,這句話就跟他前兩日說的“我們應該坦誠”“凡事有我”“我會站在你這邊”一樣,都是出于朋友道義,都是合約之内他能給她的承諾之一。可這句話落在麗娘耳朵裡,卻無異一個晴天霹靂。她能接受他冷言冷語地禁止她再見狄青,甚至能接受他冷臉拂袖而去,便是大聲斥責她不守婦道,她也覺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唯獨這樣一句中正平和的話,和這樣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柔的語氣,讓她如墜冰窟。在她讀來,這句話有兩個意思:……………………】------------禍水東引“後院是女人的戰場!”這句話不知是誰說的,很有道理。新婚七天後,鄭國公府春院的短暫和平終于結束,進入了一個硝煙彌漫、諸侯割據的亂世。戰争的導火索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件很小的事情,卻猶如往油氣蒸騰的春院裡扔了一顆小火星,迅速點燃了熊熊戰火。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柴靖遠按規矩在兩位新婚妻子房裡各睡了三天,而且很公平的誰也沒碰。前三天是因為麗娘在孝期,不能碰,後三天歇在郡主房裡,也不知他出于什麼原因,愣是任郡主百般糾纏用盡渾身解數也沒碰她一下。于是,後三天裡,郡主每天頂着個黑眼圈起床,不得不靠脂粉來粉飾太平。欲求不滿的女人是可怕的,像郡主這樣每天看着人參果香噴噴地擺在嘴邊、卻無論如何也吃不進嘴的女人更可怕。當然,最可怕的還是三天結束後,她吃不到嘴的人參果被其他女人咬了一口。因為第七天晚上,柴靖遠主動地歇在了莫愁莫姨奶奶的房裡。當晚,綠绮在三位姨奶奶居住的蘭苑裡潛伏了大半夜,回到郡主的雪苑後,将她所見的一切彙報給了郡主,比如柴靖遠幾時進的房,幾時要的熱水洗漱,幾時熄燈……郡主可是接受過全面而系統的婚前教育的人,從種種蛛絲馬迹中很快便找出了她的遠哥哥“對不起她”的證據,當晚直接氣得一宿沒睡。第二日一早,香噴噴的人參果自去忙他的正事兒去了,他的後院兒卻就此展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戰争。麗娘并不知道戰争已經爆發,去夏院請過安後便徑自回了春熙苑,先前曾托李曦給她尋找醫書,這幾日一有時間便埋頭醫書中,雖缺了望聞問切的實踐操作經驗,但就病理及方劑而言,她已算是摸到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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