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涼風卷過道場,他一人獨居萬修之上,喪服白袍被風吹得獵獵而動,身姿極為修美。
楚寒今端起酒杯,對着天地彎腰一揖。
他身後的牌位,供着道門箴言。
敬天。
法祖。
憫無辜殒命之士。
這一拜,萬般不言之中。
祭壇上放着數以千計的白燈籠,六宗不能完全統計傷亡修士和百姓,便大緻織了等數的白燈籠,上面黑墨寫着“奠”字。道場的左側停滿棺椁,當中停着屍體,但也有一些棺椁空着,找不到修士的屍體了,用黃紙寫了修士名字放在棺内。
六宗的人上前,将白燈籠挂到棺椁的前部。
每次大戰後,六宗都會舉辦同祭大典悼念英靈。
待祭祀死者後,再取出天葬坑被驚擾的英靈,一一書寫名帖,重新燒化。
再,是将幾道咒術列為禁術,列出形咒,就地焚毀。
越臨注目的同時,袖口被輕輕牽了牽。
楚昭陽穿着一身喪服,額頭配了素白的孝布,像個雪白布娃娃。他在椅子裡坐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是坐不住了,歪頭道:“爹爹呀。”
越臨将他抱進了懷裡:“嗯?”
“父君在幹什麼?”楚昭陽看不明白。
越臨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沉穩:“你父君在哀悼死去的人。”
“可是為什麼這麼久呀?”
越臨再摸摸他的頭:“因為人死是很可惜的。”
“哦。”楚昭陽眼神閃動,重重點頭。
“不過,服喪之禮有三日、三月、一年、三年之别,可始終會結束,代表了人也不能永遠傷悲,要往前看,往前走。”
楚昭陽再點了點頭。
他們又站了會兒,直到楚寒今從祭壇走下來。他嚴謹認真、毫不出錯地走完祭祀大禮的流程,天色已近傍晚,一切都結束了,到水盆裡淨了淨手。
六宗的人互相拱手,背身離去,道場的修士也陸陸續續散去。
夜幕降臨,道場變得清冷空曠,越臨與楚寒今并肩而行,秋葉紛紛揚揚,屋檐吊着的白燈籠悉數亮起,發出朦胧的光。
他倆緩步而行,前方楚昭陽蹦蹦跳跳,張開雙臂東奔西跳。
突然停了下來,指着燈籠前一個飛揚的白亮點,問:“爹爹,那是什麼?”
越臨失笑:“深秋了,還有螢火蟲。”
聽到這三個字,楚寒今心念微微一動,也側頭看了過去。
越臨道:“球球是盛夏出生的,孵出來時,螢火蟲已經沒有了。”
楚昭陽哦道:“難怪我不認識,真好看!”
聽見這句話,越臨不知想到什麼,轉向了楚寒今,笑道:“還真是親生的。”
這句話讓楚寒今心中泛起漣漪。
他想到了竹林後那片醉魚草花田,想到自己和越臨在山中等了數月螢火蟲沒來,可螢火漫天時,他又忘了同行的人姓甚名誰。
螢火蟲來了又走,越臨卻一直在身後。
繼續前行的路途不久。
楚寒今停下腳步,叫了的名字:“越臨。”
“怎麼了?”越臨轉過臉。
楚寒今眉眼在燈籠光下,暗眸透着明光,潔淨幹淨如雪。宛如當年失憶在山林中,将心全部托給他,鬧着問他要:“明年,再給我種一灣花田,可好?”
越臨怔神了。
晃神之間,他已道:“如此,極好。”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越臨就給楚楚當内眷啦哈哈哈,夫夫倆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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