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骜聽了信兵的陳述,久久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在這件事上,武帝确實對李陵太過殘忍。
當年,武帝派遣李陵跟随李廣利将軍出征匈奴,李陵是做為後勤部隊的長官去的。李廣利大破匈奴,武帝命李陵攜帶五千锱重兵深入匈奴腹地,接應李廣利大軍。可惜兩軍錯過,導緻李廣利攜勝利之師凱旋而歸,而李陵卻是被趕來複仇的匈奴大軍重重包圍,陷入匈奴重兵的圍困之中。李陵率軍浴血奮戰,最終因兵力懸殊太大被俘。
按照史記上的說法,李陵隻是假意投降,實則欲留性命,伺機歸漢。隻是武帝聽信了出使匈奴的官員的話,以為李陵在幫匈奴練兵,因此雷霆震怒,誅殺了李陵三族。當時的太史令司馬遷為李陵辯護,也被怒火攻心的武帝施以腐刑(古代的刑罰,具體為挖去膝蓋骨)。事後才搞清楚,李陵并沒有替匈奴練兵,而是另一位投降匈奴的李姓将軍所為,與李陵毫無瓜葛。武帝知道自己錯怪了李陵,但大錯已鑄成,無力回天,于是武帝沒有正面承認自己的錯誤。
此事卻是被司馬遷留在了史記裡,司馬遷對于李陵的評價頗高,說李陵緻仁緻孝,素有賢名,無論在朝中還是在軍中,都有不俗的威望。司馬遷還記錄了李陵的後續,在匈奴倍受大單于的青睐,甚至于娶了匈奴的公主為妻,但他從未做過一件對漢朝不利的事情。即便是知曉了武帝株他三族,他也未曾痛恨過武帝,甚至于在武帝殡天時,他還去尋同為漢臣,又同在匈奴的蘇武,一起在遠方哀悼。後來李陵有機會回到漢庭,但是他已經不願回去了,最終病死在匈奴。
劉骜深知祖上負李家太多,他不知如何是好。若将這信兵當刺客殺掉,劉家于李家又要背負更多的罪責。但若是不處置,又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正在劉骜左右為難之際,信兵卻是奇怪了起來,他先是颔首冷笑道:“劉骜,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嗎?你知道我為了有靠近你的機會,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嗎?今日我本可以報此大仇……”說着,他突然擡起頭,怒目圓睜,盯着趙風、劉潤和張放。
張放被他這一瞪吓了一激靈,而趙風和劉潤則是齊齊地和信兵目光想接,他們才不怕面前此人,身為人臣,本就該拼命護主公周全。
信兵收了目光繼續道:“也罷!或是你命不該絕,上天派了這兩位英豪來救你!但是你記住,我李子雄沒有輸給你,而是輸給了這兩位!”說罷,他便仰頭閉目,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趙風則是望着信兵,心裡暗暗道: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李子雄!
與此同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沒有絲毫征兆。李子雄跪在雨中仰天大哭道:“父親!爺爺!李氏的列祖列宗!子雄有愧于你們的在天之靈啊!恕孩兒無能,不能替你們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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