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越的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皺起來了,“所以你在事發幾天安排了這件事又上了一次熱搜?”
林青淺打了個響指,笑道,“沒錯,這是為後來的動作預熱一下。”
“我肯定要為程元慶脫罪。但是證據又是鐵闆釘釘的,我原意是将水攪渾,這樣誰也看不清真相,讓吃瓜的群衆吵去吧,各執一詞腦洞大開,渾水才好摸魚。所以我準備了指向不同結局的監控錄像剪輯給了羅竺,讓她在合适的時候放出去。”
“但是你沒有這麼做。”宋清越眉頭松開了,但眼睛依然是嚴肅甚至冷凝的,看着躺在她腿上側卧的林青淺。
林青淺并沒有看見宋清越不太對勁的眼神,不然她就會及時停下,大概是因為太高興,又對宋清越太沒有防備心,她将自己如何想的和盤托出。
“我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事情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發展,對面并沒有和我辯論監控錄像的真實性,而是走了另一步——有些兵行險着的一步,因為斯蒂文經不起查。一旦輿論開始關注這件事,他不幹淨的爪子自然會曝光。”
“他是一個賭鬼,一個不顧自己卧病在床的老父親的賭鬼,欠了大額的賭債,所以才會想要敲詐程元慶。”
“對面其實抱着兩重想法,要是我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就與我合作,要是沒發現,就包裝好斯蒂文敲詐林氏一筆。不過很顯然,我不蠢。”
宋清越揉着林青淺腦袋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照着林青淺提點的方法分析着,語氣沉凝:“這一場,入局的人有程元慶,有斯蒂文,有你,或者說程家、斯蒂文公司。程家的訴求和程元慶一樣,是讓程元慶脫罪;斯蒂文的訴求是拿到一筆錢;你的目的是要個由頭□□。”
林青淺點點頭,“對了,繼續。”
宋清越越來越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強忍着心中瘋狂湧動的悸動,艱難地開口,“最後,程元慶脫罪了;斯蒂文拿到了錢;斯蒂文公司成功将自己摘了出去;你做好了安排,找到了由頭。”
林青淺很是滿意,用力捏了捏小孩的手以示鼓勵:“沒錯。”
宋清越抿着唇,眼睛裡有些迷茫:“可是,總有人是沒有獲利的吧。”
她舔自己不知為何有些幹燥的唇,咬掉了一塊龜裂的死皮,舌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鐵鏽味兒:“就……和物理裡各種守恒定理一樣的,怎麼可能所有人都是得利者呢?”
林青淺歪着腦袋想了想,手撐着床,坐了起來,看着面色苦惱的宋清越:“大概,這場戲裡唯一受到損失的,就是吃瓜群衆吧。”
宋清越看着林青淺。
她是背光坐着的,陽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她軀體的輪廓被陽光勾勒出了金邊,看起來聖潔而祥和。
但她的臉,卻全部隐沒在了陰影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原來全身上下都發着光的人,是黑的啊。
宋清越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這樣一條奇奇怪怪的想法。
林青淺卻還在自顧自地說着:“被我們掌控着喜怒,沒有自己的思考,上一秒還在為所謂的受害者惋惜,下一秒卻又為突然反轉的‘真相’搖旗呐喊。如果要說這場戲裡一定有受害者,應該是他們吧。”
宋清越想起了那幾天被煽動起來的洶湧輿論,想到了那些真情實感的譴責,那些或多或少的迷茫,那些誠懇或者憤怒的發聲。
“林青淺,我覺得有點不對。”宋清越搖搖頭。
林青淺看着她嚴肅起來的樣子,下意識坐直了,輕聲問:“怎麼了?”
宋清越默默想着:林青淺,的确是極其擅長煽動人心的。
每一次公關,每一次輿論操控,比如《孑狼》的營銷劇本,又比如這一次的事件。
“這樣做,是在扮演那個喊‘狼來了’的小孩子啊。”宋清越慢慢斟酌着語句,“我們在消耗着社會的公信力,在透支着網絡平台求助的可能性。今天大家覺得被耍了,這麼多翻轉根本沒有真相,那下次再有人遇到□□不得不通過網絡求助的時候,就不會再有這麼大的輿論力量幫助他了。那以後其他的犯罪呢?久而久之,就不會有人再信任别人了,不會有人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她張了張嘴,“林青淺,我們斷了那些真正的受害者的路。”
林青淺看着宋清越,有些欣賞,也有些詫異,坐得更加端正了,“清越,你要明白,謠言止于智者,那些會被煽動的人,隻是太蠢而已……”
“不夠聰明就活該被玩弄嗎?”宋清越突然打斷了林青淺的話,胸膛上下起伏,有些難受,“林青淺,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掌握一切的,如果有一天你也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你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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