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可以拒絕做某些事,比如相親,比如某首歌,比如某部電影某個廣告……比如晏望霄的感情。法律條文總是寫着“禁止……”“不準……”“不許……”,為人們的行為劃下規範。他的人生律條也總有一些條條框框,經年累月習慣成自然。
他活在這個圈裡,晏望霄在圈外,若是走出去,就是過界。像法律懲罰違法犯罪之人,他将來要付出過界的代價。晏望霄如今有了葉揚,等于有了一個限制圈,若是越界,也要付出代價。
他們若在一起,沒人會祝福,沒人會高興,除了他們自己,不,眼前高興,未來一定有痛苦的一日。
他一個人想着這些,出了電梯,往公寓走去,開門,開燈,晏望霄進來,關門。他感覺有些累,頭也開始暈起來,進了卧室倒在床上,竟忘了給晏望霄倒一杯水,然後請他走。
請佛容易,送佛難。
晏望霄坐在床邊輕聲問他:“哪裡難受?”
梁松影趴在床上,頭擱在枕頭上,臉側着,可以看見他的眉毛皺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晏望霄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端着一杯從雜物櫃、冰箱翻找一遍後找到的蜂蜜,和了溫水。他把梁松影翻了一個身,擡起他的頭,“張嘴,把這個喝了,解酒。喝了就不難受了。”
梁松影咕噜咕噜喝了一半,說:“你喝吧,喝完就走吧。”
晏望霄就把剩下的喝了,水杯放一旁,然後說:“我不走。”
梁松影閉着眼睛,沒說話。
感到嘴唇貼上溫熱的觸感,在來回厮摩,津液流了下來,潤濕嘴唇,他明白那是什麼,但他還是閉着眼,仿佛閉着眼睛,一切事情都是在做夢,可以為所欲為,什麼都不用顧忌。
他感覺頭顱在沉浮,很重,頭變得很大,要漲滿整個視覺全部觸覺。幾乎感覺不到軀體,變成了一個頭重腳輕的大頭娃娃,忽大忽小。好像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夢呓一般,讓人感覺安心,心緒平伏。他聽到一句很清晰的話。
那人說,梁松影,我愛你。
然後他掙紮着要醒過來,努力睜開眼皮,活動手腳。
眼前一片漆黑,被窩裡很暖,屋子開了暖氣,有人抱着自己,意味着旁邊還睡着一個人……他忽然感到驚恐,迅速起身“啪”一聲打亮床頭燈,跳下床。他赤着雙腳,不可思議地瞪着床上那個男人,這麼大動靜仍裹着被子睡死的晏望霄。
酒醒了大半。
他坐回床邊,提起兩隻腳縮回被子裡,低頭看着晏望霄。
眼前無疑是一張男人的臉,深刻的五官,硬朗的線條,沒有一分女人的溫軟陰柔。裡頭卻藏着一顆戀慕同性的心,會為了愛人向家裡出櫃,坦然公布承認性向,無懼來自各方的異樣不留情目光,我行我素自娛自在。他這個傻瓜,還會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回應他的男人,冒着生命危險重回火場,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給他回應的男人,在意那一點尊嚴為他出頭差點鬧出大事,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回應他的男人,故意惡言惡語幫助他解決困難,喝醉後換着法子跟回家隻為了照顧醉酒的他。
晏望霄一直在付出……
而他一直在接受了之後拒絕……
忒不要臉。
他把臉埋進雙掌中,羞愧難當。
究竟喜歡是什麼,愛是什麼?如果需要理由,難道那個人對你很好,不就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如果那個人還很優秀,那麼誰能拒絕?可是如果拒絕愛,比接受愛有着更多的理由呢?
梁松影整夜失眠,看着燈光中的晏望霄,想了很多,未來的許多後果、許多種可能性他都一一設想。甚至想過,也許他和晏望霄扛不住家裡壓力,分了……也許在一起以後性格不合适,天天吵架,分了……也許晏望霄花心未改,桃花不斷,分了……
抛卻這些悲觀展望,目前他可以和晏望霄試試。他用一輩子的感情去賭,輸了便罷,往後不會再有第二個晏望霄,可以讓他心動,讓他感動,讓他看見某種希望。
盼願對方以同樣情深,期許白頭。
他想到這個美好的祝願後,仿佛完成一樁心事,終于合眼睡去,嘴角勾着輕松的笑意。
晏望霄很早醒了,梁松影仍在睡夢中,他又打算逃之夭夭,在梁松影額頭上“啵”一聲偷一個香,輕手輕腳下床。誰知梁松影睡眠也淺感受到動靜,很快睜開眼睛,幾秒之後眼神還是迷糊的。
他坐起來,“你要走了?”
晏望霄正穿衣服呢,動作頓了一下,說:“對。要不我去給你買份早餐?”
梁松影揉揉腦袋,眼睛很困,重新倒回枕頭,悶聲說:“随你。我還要再睡。可是我有事跟你說,你今天什麼時候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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