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陽早就想好了退路,他摸着自己後頸的腺體,問道:“蔺楓,如果我……願意切割掉腺體給蔺頌,你能不能,放了溫先生……”
也放過我。
這四個字他沒說出口,因為他已經不期待什麼了,隻想讓溫嶼落離這個瘋子遠一點。
蔺楓的精神似乎已經脫離了肉體,他咬着唇從地上站起來,歇斯底裡地嘶叫:“溫先生!溫先生!你眼裡隻有你的溫先生!”
“溫嶼落對你好,我對你不好嗎?這個世界上,我可從沒對第二個人如此過!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紮我的心髒!你說過的,你還說過要和我撫養一個生命!……你怎麼能食言?”
希陽的雙眸混濁,眼神沒有目的地,“……那是我為了要到實驗室的密碼哄你的,哄人的話,就别信了吧。”
“……”
“況且你對我好?你對我有多好啊?你對我的好能跟溫先生對我的好相提并論嗎?溫先生可不會逼我吃那些苦澀的補品,紮針的時候我說了我痛我痛!你聽進去了嗎?你心疼過我嗎?——你沒有!你隻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
蔺楓頓時無言。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執了,”希陽已經太累了,“我把腺體給你,你放我和溫哥離開。”
蔺楓顫抖的厲害,淚水滾落到脖子上,他眼睛通紅,狼狽地說:“切割腺體,你活不了多久的。”
“我願意。”希陽說,“我活那麼久幹什麼呢?看着溫哥處在泥潭,自己隻能無力的袖手旁觀嗎?蔺楓,你一口一口叫着的希陽,是溫哥取的。”
“溫哥說,未來的路光明璀璨,希望如陽光一樣絢爛。”
“可我現在雙眼空空,看不到一點希望。蔺楓,算我求你。”
“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點希望,一點點陽光。”
蔺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隻知道希陽有離開他的想法,他吃力地抱住希陽,将他抓得緊緊,好似下一秒這人就會消失不見。
“……希陽,待在我身邊,我會讓你看到希望的。”
希陽絕望地閉上雙眼,說了半天,白說。
“你不要想試圖離開我,你現在不喜歡我,以後會喜歡的,未來還那麼長,你會發現我很多優點,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你不能走,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把你關起來,關起來……”
蔺楓扯掉脖子上淩亂的領帶,把希陽的手腕纏了起來。
他親着希陽的臉頰,舔舐他的淚漬。
“希陽,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你不是孤兒,你知道你為什麼跟頌頌那麼像嗎?你和他的腺體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七,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
希陽的腦子太亂了,像是個呼吸困難的病人,不可思議地去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蔺頌。
“……不知道,我不知道意味着什麼,聽不懂,聽不懂……我隻是個被抛棄的孤兒,我沒有親人,沒有家人……世界上隻有溫先生對我好,我隻有溫先生了……”
“你還有我,乖乖。”
蔺楓重複,“你還有我。你知道嗎,你跟頌頌是雙生子,你們倆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你是廣島的人,你該回到廣島。你也應該是衆星捧月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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