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葉東陽一向冷靜自持,循規蹈矩的。
離婚之後,身邊沒有過女人。
什麼時候做過如此輕佻之事,可是剛剛親了她一下,她似乎也沒生氣。
葉東陽又莫名地愉悅起來。
紀顔将菜鏟出來,關了火,這才看了他一眼。
葉東陽眼神有些慌亂,拿了筷子去夾菜:“我嘗嘗味道……”
他慌亂得很,手抖得厲害,夾了幾次都夾不住。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窘迫的一天。
仿佛做了壞事被老師抓包一樣。
紀顔望着他憋紅的臉,忽地一下,撲哧笑了。
“紀顔……”葉東陽放下筷子,眸子陡然地亮了亮:“你沒生氣,是不是?”
紀顔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嘴裡,咀嚼吞下之後,輕聲說道:“我的确深愛過一個人,但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但不代表我就不能再接觸愛情了,但是,我現在是沒有辦法的,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她一雙像秋日的天空一樣明澈的眼睛,那雙眸子雖然淡淡的,但很誠實直率。
一個男人無端端跨國來探望自己,一待幾乎就是一個星期,紀顔心再塞,眼再瞎,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深知葉東陽與翟景同不同,葉東陽人很好,為人光明磊落,待人體貼入微,對自己的心思從行為上完全已經顯露無疑。
正因為如此,紀顔不能心裡還裝着一個,就和葉東陽開始。
這樣對葉東陽不公平,也對她那段深刻銘心的感情不公平。
葉東陽他應聲擡眸,原本黯然的眼睛忽然一亮,漸漸放出光來,眼底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振奮之色,仿佛熊熊燃燒的小火苗,透着一股子灼灼亮光。
隻要她不反感,不讨厭他,他就已經滿足了。
“紀顔,我可以等,真的。你無須勉強自己。”
紀顔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葉東陽的碗裡,“吃飯吧。”
“紀顔……”
“來試試我的手藝。”
紀顔似乎不願再多說。
葉東陽不敢再開口,心裡卻像是有隻小蟲子在爬。
和紀顔相處的這段日子,他不敢說起這個話題。
他怕讓紀顔難過。
那是一段硬生生無疾而終的愛情。
放在誰身上都會崩潰的。
可如今看來,紀顔卻比他想的還要堅強得多。
他深知自己不能和一個已經去世的人相比,那個人永遠在紀顔心裡占據着一個位置。
他不介意,她需要時間,那他就耐心點等待。
至少,紀顔不再以淚洗面,不再放空發呆,此時比數月前,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葉東陽有門票,下午想帶紀顔去看一場舞台劇。
紀顔欣然答應,來到F國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放松過,今天倒是有機會。
吃完飯,葉東陽自覺地去洗碗,洗好之後就回酒店換過一身衣服。
紀顔也去洗澡換衣服,在國外看舞劇或者歌劇舞台劇之類的,是很講究禮儀的。
紀顔挑了稍正式的裙子,化了妝。
沒多一會兒,葉東陽重新出現在紀顔面前。
他穿着西裝,頭發也很用心地打理了一番,又恢複成一貫的成熟清冷的樣子。
紀顔抱着手臂欣賞了好一會兒,感覺這樣的葉東陽才像話,與剛才赤着胳膊,蹲在廚房摘菜的那個人簡直不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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