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飯菜格外豐盛,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銀柳夾起一塊紅燒魚放到裴芷妍的碗裡,說道,“小姐,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魚。”
裴芷妍微微一笑,她知道這是銀柳特意為她準備的。她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今日外面如何?”裴芷妍突然問道。
一聽這個問題,銀柳立刻興奮起來,今天她可是親自去了一趟鬧市,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小姐,您可真是問到點兒上了。關于昨日側妃進門的事,這大街小巷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各種說法都有。”銀柳眉飛色舞地說道。
“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數人都說二小姐雖然是個庶女,但是能夠高嫁到王府當側妃就已經很幸運了。畢竟側妃也隻是一個妾而已,她還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呢,非要從王府正門走,這不是自己找打臉的嗎?”
“還有的說,昨晚王爺根本沒有去洞房,而是宿在了小姐這裡,可見,在王爺心中,還是正妃重要,這件事也被傳得人盡皆知,都說王爺做的好,就該這樣不給她臉!”
銀柳又神秘地說道,“還有的說,側妃跨火盆竟然被火燒了,定是神靈不想讓側妃進門,她可是不祥之人!”
大婚之日淪為笑柄對于裴芷萱來說并沒有什麼傷害,不過是添些堵罷了。
昨晚就算是自己設計讓軒轅平不去洞房又怎樣?那軒轅平不可能昭告天下,說是自己用的詭計吧?他若不嫌丢人,願意這麼做,自己也沒意見。左不過擔個妒婦的惡名,讓人看笑話的還不是靖王府?
呵,想到這裡,裴芷妍心裡一陣暗笑。
呵,不祥之人?這是上一世裴芷萱給自己扣的帽子,這一世,自己便還給她,讓她也感受一下什麼是不祥之人。
見裴芷妍嘴角含笑,銀柳似是想起什麼了似的,忽然撓撓頭疑惑地問道,“小姐,有件事,奴婢不明白。”
“什麼事?”裴芷妍微笑着問道。
“就是昨晚的事,奴婢不明白,小姐那麼愛王爺,那麼昨晚,小姐為什麼沒有趁機和王爺......”銀柳說着,臉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作為一直跟在裴芷妍身邊的貼身丫鬟,銀柳是最了解裴芷妍對王爺的感情的。這麼多年來,無論王爺對裴芷妍的态度如何,裴芷妍始終把王爺放在第一位。
若是昨晚小姐與王爺生米做成熟飯了,或許王爺往後對小姐的态度也會有改變,若是小姐再懷了王爺的骨肉,那麼小姐這正妃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屆時,二小姐再如何受寵,也不怕會越了小姐去了。
可是,昨晚小姐卻跑到耳房睡了一宿,白白放過了這麼一個好機會。
“呵,傻丫頭,這世間男女之間的感情,哪裡說得清楚呢?”裴芷妍輕笑了一聲,眼神變得深邃而迷離,目光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傷,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正在努力壓抑着内心的情感。
裴芷妍的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白皙的指節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發顫。她低頭看着碗裡的米飯,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
她看着銀柳和銀萍,像是在對她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了一個不愛了的人,不值得。"
銀柳和銀萍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陪着她吃飯,這些年小姐對王爺的感情,她們是都看在眼裡的,小姐如今說出這樣的話,看來,王爺娶側妃這件事已經讓小姐對王爺心灰意冷了。
京城最熱鬧的街頭,迎賓樓矗立在那裡,像一座永恒的标志,見證着京城的榮辱興衰。這是京城最大最繁華的酒樓,也是各種消息的集散地。
二樓的一間雅間裡,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正倚窗而立,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僞和真實。
一個護衛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表情嚴肅,叩門而入,語氣恭敬地說道,“殿下,消息都是從靖王府傳出來的。”
那名身材欣長的男子原來正是當今六皇子,軒轅澈,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種高貴而冷峻的氣息。因為還沒有成婚,便沒有開府封王。
軒轅澈的眉頭緊鎖,目光深邃而銳利。他擡頭看向眼前的護衛,語氣沉穩而嚴肅,“是怎麼傳出去的?”
護衛猶豫了一下,“回殿下,應該先是王府的下人們傳的,另外,昨日到場的好些貴夫人也在傳。”
軒轅澈的眼神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轉身看向窗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指卻輕輕地敲着窗棂,在思考着什麼。
軒轅澈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知道了,再去加把火吧。”
護衛心領神會地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軒轅澈再次轉向窗外,他的眼前浮現出裴芷妍的面孔。
這個皇嫂,有點意思,他見過她愛軒轅平愛得發狂,愛得失去自我的樣子。可是,那日在靖王府,她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
那日,她端莊地站在軒轅平身邊,微笑着應酬着賓客,優雅得就像一朵盛開的荷花。但是,他捕捉到她眼神中對軒轅平一閃而過的幾分嫌棄,甚至還有幾分痛恨。
而他又想起第一次見着她的情形,那時,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小小的個子,膽子卻是很大的,那時的她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小女孩。
再見她的時候,她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憂郁和無奈。
每次與裴芷妍的接觸,都讓他不禁生出了幾分的憐憫,他看到了她對愛情的執着,也看到了她對愛情的無奈。
不知為何,他總想要保護她,想要安慰她,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她是他的皇嫂,他們的身份注定了他們的命運。
他隻能盡自己的力量,在背後默默地關心她,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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