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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衛流光一邊吃一邊大聲贊美，說張嬸的手藝最近是不是進步了，一邊哀歎自己府上的廚子做菜多麼難吃，還開玩笑挖牆腳試圖将張嬸撬到自己府上去，承諾給她現在的雙倍月俸。

張嬸被他逗得合不攏嘴，但是倒也不貪功，擺了擺手否認道這幾天好些菜都是小公子做的，她隻不過在旁邊幫忙打打下手罷了。淩淩的手藝實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學了短短一段時日就差不多可以出師了。

于是衛流光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時不時看一眼坐在他斜對面的淩淩的臉，眼中有某種情緒越演越烈。他一開始還隻是偷偷摸摸地看，到最後簡直是吃一口飯看一眼淩淩，一副要就着對面的人下飯的意思。

淩松實在是忍無可忍，當着他的面調戲他的人，莫非以為他是個死的不成？！

他一拍筷子斥道：“要吃飯便好好吃，再亂看的話就從我這裡出去！”

淩淩被他吓了一跳，身體僵硬了一下，用另一隻沒有握筷子的手輕輕覆在淩松拍桌子的那隻手背上，安撫般輕輕拍了拍。

淩松反掌回握了一會兒他的手，緩緩放開對方時他的怒氣竟也如奇迹般漸漸消散了。

衛流光竟然沒有辯解也沒跳起來和他吵架，隻是低下頭默默往嘴裡扒飯。淩松反而不習慣了，感覺對方今天越看越詭異，決定等等談完正事盡快将他從自己的地盤上趕出去，免得放在這裡礙眼。

誰知道剛吃完飯，反倒是衛流光率先開口讓淩松跟自己來一下，說是有些事情想要私下和他說。

淩松猶豫了一會兒，溫聲叮囑公子先回房休息，帶着衛流光來到了書房。

淩淩乖乖應下，讓他不必挂心自己去忙正事便是。

——結果進入書房剛剛插好了門闩，回過身來迎接他地便是衛流光正中面門的一拳。

淩松：“！”

衛流光這種三腳貓的身手當然打不中他，淩松閃身避過的同時眼明手快地出手，來勢洶洶的拳頭正好狠狠砸進他的掌心裡。

衛流光這一整天的舉動都莫名其妙，次次都完美地踩在他的底線上跳舞，饒是對朋友向來比對旁人要多出七分容忍體諒的淩松，此刻開口也不由帶上了貨真價實的怒火：“你是在發什麼瘋？！”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衛流光的臉色冷得幾乎能掉下冰碴子來，悲痛與憤恨像箭一樣從他的瞳孔中射出來。

除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淩松幾乎從未見到自己這位一向玩世不恭的好友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于是震驚之下居然沒避開衛流光接踵而至的第二拳，被十分丢臉地正中鼻梁。

淩松：“……”

管他有什麼苦衷，他現在就要把這小子團成一團從窗戶裡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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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淩松幹脆利落地幾下制服了衛流光，後者明明知道打不過還是在他手下胡亂撲騰着。

淩松難以置信：“你什麼毛病？”

“放開我！淩容雪，老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就當我瞎了眼！”

淩松無計可施，隻好一隻手死死按住他，另一隻手拎起桌上已經放涼的茶水迎着頭給他澆了一杯，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最注重形象的衛公子掙紮得更瘋了：“說好地一心一意為他複仇呢！找個替身放在身邊算什麼男人？”

他激動得過頭，淩松反而愣了一下：“……什麼替身？”

“……”衛流光的動作僵了僵，轉過來看向他的臉上明顯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沒發現？”

“發現什麼？”

衛流光一邊嘀咕着“我才不信”“莫非是瞎子嗎”之類的話，一邊有些心虛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先把我放開。”

淩松警惕地觀察着他：“你可不要再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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