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淅淅瀝瀝地雨越下越大,原定下午就走的睿王被天氣拖累,住在了青雲寺。這睿王倒是随遇而安,将手下安頓在青雲寺後,就着人傳話給鎮南侯,相邀晚上一起用齋飯。
将近傍晚,諸葛寒獨自前來回話:“拜見王爺。”
“諸葛先生,免禮,怎麼世叔和宇文兄沒來啊?”睿王住在青雲寺裡獨立的院子,此刻正在廳堂裡看書,兩位世子也在。
“王爺,我家小姐尚未蘇醒,兩位侯爺都不離小姐左右,特遣屬下來回禀王爺,多謝王爺厚愛,今日就不陪王爺用膳了,待回到皇都,鎮南侯府設宴給王爺賠罪。”諸葛寒不卑不亢地回複着。
“小姐還沒醒?”睿王詫異道。
“想來王爺也該有所耳聞,宇文小姐在葉府被毒害,連帶着瀾小姐也被毒失聲。半年前宇文小姐仙逝,瀾小姐本就悲痛欲絕,除夕夜又遭明珠公主暗傷,一直積壓的毒一夜爆出,險些要了瀾小姐的命。今日小姐大悲又淋了雨,要不是府醫拿藥吊着,怕是又要不好。兩位侯爺視她如命,所以實在是抽不出身前來赴宴了。”諸葛寒也不避諱,實打實的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可瞞的,這些消息也是鎮南侯府散出去的。
宇文嫣的事睿王早就知道,就是近日葉文成與明珠的龌龊,也早有睿王府在皇都的暗衛彙報過了。但今日見了那小粉團子,才切身地感受到那小人活的有多艱難,叫人心疼。
蕭雲策和蕭雲修聽完,心想:北境雖然天氣苦寒,又總有匈奴騷擾引發的戰亂,但好在他們睿王府的庇佑下,好歹活了個暢快,那小粉團子真可憐,自己不知道時候就被毒啞,參加個宮宴當着皇帝都能被人劃傷,她怎麼活在這麼陰暗的世上,可那雙眼睛裡卻幹淨的如琉璃一樣,内外明澈。
“本王随行的有醫官,本王帶他去給小姐看看吧。”睿王提議。諸葛寒一頓,這睿王對小姐倒是格外上心,再攔着也不合适啊。
睿王父子随諸葛寒來到鎮南侯的院子時,宇文闊焦慮地在屋外的廊子上徘徊,宇文戟在屋裡盯着歐仲懷施針。“怎麼樣?你們家的府醫行不行?”睿王張嘴就問。在屋裡的正在拔針的歐老二,手下一頓,瞬間炸毛。
睿王府與鎮南侯府從來都是不對付,一是幾代皇帝不願見武将抱團,頻繁從中攪和;二是都是武将彼此之間難免有個比較,很難服氣。可如今因為見了小粉團子,睿王實在是被小人萌化了,對她心動不已,就暫把兩府的不和放在了一邊,一心想看看小團子怎麼樣了。
“你,快去診診,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睿王指使這醫館前去診脈。
醫官上前就看見了炸了毛的歐府醫氣的胡子都立着,怒目瞪着他。醫官倒也不怵,拿了個帕子蓋在葉冰瀾的手腕上,診起脈來。待醫館診完,醫官深吸一口氣,對宇文戟說:“侯爺可知小姐若再如此大悲大痛,活不過十歲?”
這是宇文戟第二次聽見這句話了,第一次聽如平地驚雷,可這一次卻是如萬箭穿心。今日到底還是傷了她,她上午還在馬車上百般讨巧地安慰他,一個沒站穩,宇文戟跌坐在椅子上。
本是來幫忙的睿王沒想到葉冰瀾會如此嚴重,他隻當孩子在墓前大悲,傷了心,受了累,卻聽到醫官這句,也意外大驚。這麼讓人欣喜的小人,怎麼會,怎麼會活不到十歲。這天道還公道嗎?這佛祖還慈悲嗎?
醫官接着說:“您家大夫的醫術也是了得,穩的極好,隻是若能尋得西域紫草才可讓小姐的病徹底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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