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雲修第一次聽她提兒時的事,她很少提以前,尤其是葉府的時候,她從來就不提,宇文父子也不讓人提,那是整個侯府最禁忌的事情。聽她說的輕松,可蕭雲修心裡很沉,如用鈍器剌肉一樣,生疼。就在兩人才剛剛歡愉之後,竟然這般苦楚。他上前把她摟在懷裡,不知該怎麼說才能安慰她,隻能緊緊地摟着她。宇文瀾輕聲道:“大殿上,我想到娘親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到她了。我有點亂,雲修,我不敢和祖父說。”
“不想了,瀾兒,他是沖着睿王府來的,不是對你,但這個結果,我很滿意,隻要你安好,随他折騰!”蕭雲修勸慰着。小王妃窩在他懷裡,點了點頭。紫英在門外回禀,膳食已經送進來了,小兩口你侬我侬地互相投喂着,高高興興地用了。
正月初二,睿王妃回門,睿王府的儀仗一出,就占了整個街巷。宇文瀾坐在馬車上靠在蕭雲修懷裡道:“東西都帶了嗎?明日咱們去馬場吧,我想看看墨羽去。”“再等等吧,天太冷,你才好了幾天,等暖和了帶你去!”蕭雲修勸着。小王妃又道:“那咱們回來,逛街吧!咱倆去飄香樓!過節,你别總攔着我了吧!”蕭雲修剛要答應,就聽她道:“算了,宇文瀾出不來,顧朗出來又太鬧。”
小王妃無奈了,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混成這樣了!結交的除了小纨绔就是老纨绔,想和相公出個門,還得躲着他們!”蕭雲修摟着她笑個不停,輕聲道:“瀾兒,你可太胡鬧了。”小王妃不理他,看窗外街景去了。小兩口一到,諸葛寒就在府門處迎接了,宇文瀾一笑,指了指身後的馬車,就進門了。軍師安排侍衛搬禮物去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花。
宇文瀾給夕雲大師帶了一個袖珍的箭弩,她加了火藥進去,呈給夕雲大師道:“師父,這個真的比祖父那個箭弩厲害!”夕雲看着比宇文戟小了很多的箭弩,苦笑了一下,沒說話。宇文瀾一看,拿起來就沖天放了一弩,隻聽箭弩“嗖”的一聲直沖雲霄,在高空中就如炸雷一般,一聲巨響。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驚,望着天呆愣了,宇文瀾将箭弩沖下,遞給了夕雲,道:“到了萬不得已,一枝箭弩能傷十幾個人沒問題!隻因師父不是殺生之人,我才做給您的。”
小王妃拉着歐老二進屋了,遞了他一個錦盒,笑道:“我費了些心,不知道能不能讓您滿意。”歐老二打開錦盒一看,是一幅畫,一打開,山璟大師的《煙雨江南圖》。宇文戟一進門,就愣住了,這幅是他當年最舍不得賣的,宇文瀾又拿出一個錦盒遞給祖父,笑道:“是我讓夜麒尋回來的,竟然被護國寺的方丈收了,花了我不少銀子,那老和尚真是黑了心了。師父,您是他師叔,您得幫我罵罵他。”夕雲笑而不語。
“歐祖父,您手裡的可是我祖父的真迹啊!這次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贖回來的。”宇文瀾笑眯眯地道。見祖父笑着看歐老二,宇文瀾拉着祖父,将他手裡的錦盒打開了,很厚一幅畫軸,笑道:“祖父看看這個,我尋顔料尋了好久,是父王在北境給我尋到的。”祖父将畫軸一打開,畫面細緻入微,煙波浩渺的江河、層巒起伏的群山構成了一幅美妙的江南山水圖,漁村野市、水榭亭台、茅庵草舍、水磨長橋這樣的靜景還穿插了捕魚、駛船、遊玩、趕集的動景,動靜結合的恰到好處。人物的刻畫上,極其精細入微,意态栩栩如生,飛鳥用筆輕輕一點,竟具展翅翺翔之态。
衆人看着這青綠山水圖,就是宇文闊這樣的粗人,也不無贊歎。剛拿到《煙雨江南圖》的歐老二瞬間覺得不香了!宇文戟看着這圖滿眼欣賞,問道:“這圖可起名?”宇文瀾不以為意地笑道:“祖父起一個就好啦!”然後看見歐老二一臉貪戀地看着祖父手裡的畫,冷着臉道:“歐祖父,您總盯着這個不要錢的幹什麼,您手裡的那幅才值錢的啊!”說完,拉着歐老二就往榻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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