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拾左右張望了下,問道:“許逸呢?怎麼沒見他來?”
姜來搖搖頭,沒說一個字,但陳拾已經明白。
他拍了拍貼拉的背,“幫忙把尉昱放出來,告訴他按計劃行事。”
然後背靠石牆,神色輕松:“範欽不是我殺的,許逸也不是我下的手,雖然……都跟我脫不了關系。”
姜來沉默。
尉昱被貼拉放出來,忙不疊訴說自己的擔憂,又毫不意外地誇贊一番。
貼拉轉述了陳拾的話,尉昱連忙掉頭就跑,穿過相對安全的區域,經過正向南的直向走廊,奔向a1、a2區。
就在他剛剛踏入其中,石門緩緩關阖之際,遠遠瞧見一條繩索從豎井裡延伸而出,一個又一個帶着黑色金屬面具的黑騎士魚貫降下。
另一邊,姜來在經曆長時間的頹喪之後,突然将手雷丢棄在地。
陳拾一驚,準備跳開,卻見手雷并沒打開拉環。
姜來:“我知道範欽不是你殺的。”
“你知道?”陳拾大吃一驚:知道還來報仇?
姜來似乎猜中他的心思,解釋道:“我是‘輔助型基因進化者—腦力類—超憶’,早已調動腦海裡記下的畫面……”
他長長歎息:“範欽雙手緊握刀柄,被反向掰過去,将刀插入胸口。你未必有這種力量和速度,就算有也沒有時間,因為組長就在附近,你根本沒機會在他眼皮底下殺死範欽。我一直都知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在換彈夾的時候故意放慢速度,沒有放冷槍,也沒有下殺招。
陳拾撿起地上的手雷,捏在手心慢慢把玩,“其實我對你印象也不錯。我被猴怪丢下崖壁的時候,尤新親眼所見,沒有半點幫忙的意思,你卻還說會回來搜救。”
姜來忽的冷笑:“陳拾……早知會這樣,當時我一定第一個補槍。你的命,跟我戰友的命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陳拾理解,換做是他,如果對方威脅了自己朋友的性命,且絕對無法調和的話,他會比姜來下手更快更果決。
就像現在,如果姜來不肯放下手雷,執意同歸于盡,他可能會送過去幾道激光。
“一起回曙光城吧。”陳拾把手雷遞過去,提議:“該死的不是你的戰友,也不是我,而是那個下令之人。回去,替我作證,然後我們一起找出那個人,送他上軍事法庭。”
姜來擡眸,眸中布滿不可思議,“你……不怕我半途下黑手?”
“有什麼好怕?”陳拾不禁笑道:“你殺了我,獨自返回曙光城複命?誰信你?再說,我們之間沒有必然的死仇,就算有,也是離開這裡之後,不然憑你自己,也不可能沖破整個比鄰島的黑騎士封鎖。”
姜來嘴角微微抽搐,似乎略有所動。
這時,一聲長長的口哨響起,除了被趙天卓破壞的通向d7區的那道石門,其餘三個方向的門,居然同時劃開,槍聲即刻響起,子彈穿堂而過。
黑騎士整隊而來,每個方向都有五七人不等,全都擡起突擊槍無差别掃射。
他們本就殺人如麻,如今毫無顧忌地釋放子彈,一時爽快無比,竟是毫不停歇。
子彈像瀑布一樣朝短促的弧形走廊裡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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