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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跟那家夥聊聊,可惜做不到,作為校董會的成員之一,恺撒原本持有一張級别很高的黑卡,有權踏入這間學院的幾乎任何房間,但黑卡“暫時地”被收走了,原因可想而知。所以阿巴斯拿到了通行證就來找他了。
阿巴斯總是這樣,他來幫你的時候,總是雲淡風輕,不會讓你感覺像是得了他的恩惠。
路明非緩緩地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遭的景象,劇烈的痛感就襲來,疼得他止不住地哆嗦。
莫非真的是完成交易之後就死了?醒來的時候自己挂在地獄的刀山上?
他竭力睜開眼睛眼皮都疼得不行看清了所在的環境,他躺在一張非常考究的床上,身下是柔軟舒适的埃及長絨棉床單,這間屋子也非常考究,家具和牆上挂的名畫都擺明了在講述一件事……
卧室的主人有錢,很有錢,非常有錢,而且也很樂于告訴大家他有錢。
象牙色的窗紗起伏,透進路燈的微光,這說明外面是夜晚。
這是過了多久?自己又是在什麼地方?
最後的記憶是在那間醫院的走廊裡,奧丁對着諾諾投出了昆古尼爾,他用自己的身體作了盾牌,然後他召喚了小惡魔,恐怖的殺戮意志從天而降,他在諾諾面前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再然後都是些片段了,戴着面具揮舞鐵劍的神明……飛射的鮮血、閃電和火焰……哭泣的女孩的臉……那是諾諾。
路明非掙紮着坐了起來,傷口裂開,痛得他差點再度暈了過去。
有人從旁邊一躍而起,一把扶住路明非,驚喜地說,“你醒啦!”
這台詞聽着耳熟,感覺下一句就是,“同志們都擔心死了!”
那是個目光靈動的小胖子,穿着酒紅色天鵝絨的睡衣,分頭油光水滑,身上一股酒味兒。
路明非想起來了,那是邵公子,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邵公子來探望過。當時邵公子帶着小兄弟們風風火火,自我介紹是諾諾在幼兒園時期的男朋友,跟路明非促膝長談,繞着彎子問關于恺撒的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邵公子的心思。
“我怎麼會在這裡?”路明非問。
“那還用問?當然是師姐送你來的啊!”
“師姐還好麼?她在哪裡?”
“她沒事,你放心!她有點事出去了,托我照顧你!”邵公子拍着胸脯,“你就安心養傷,我這裡那是絕對安全的。”
路明非想要說話,張口就猛烈地咳嗽起來,感覺不僅外面有傷口,身體裡面也全是傷口,滋滋冒血的那種。
邵公子拿出一根針劑,“氯胺酮,止痛用的,你現要多休息。”
注射器紮在路明非的上臂,針劑緩緩推入,疼痛漸漸減輕,倦意如溫暖的海潮襲來。
邵一峰扶着路明非躺下,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拉菲。
對于邵一峰而言,過去的24個小時絕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24個小時前,邵一峰從夢中醒來,枕邊丢着雪萊的詩集。
看鬧鐘是淩晨四點,按照邵一峰以前的生物鐘,這時間絕對醒不過來。
他以前每晚都跟各路小明星混夜店,喝到他爹站在他面前他都會給小費的那種程度,回家就倒頭大睡,直到中午,就算在他床頭引爆一顆地雷他都醒不過來。
但最近不一樣了,諾諾回來了,諾諾一回來邵公子就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早睡早起,睡前還要讀詩。
男人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總會有奇怪的表演欲,老實孩子想演浪子,浪子想演浪子回頭,而且通常演不好。這是個曆史規律,但是後人總是不總結教訓,依然前赴後繼的表演着。
邵一峰隐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和諾諾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泰坦尼克,最後船沉了,就剩一塊木闆,木闆上就能趴一個人。他泡在冰冷的海水裡,給諾諾挂上一個老大的藍鑽墜子,含笑說我的夢想是一生都陪着你,跟你生幾個好看的孩子,恐怕不能實現了。然後他就松開手,沉入了冰冷的大海。
按說夢裡夢到自己挂掉并非什麼好兆頭,可醒來之後邵公子惆怅之餘還有點美滋滋,感覺自己就是情聖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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