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已經安靜下來,她的嘴唇閉攏,呼吸沉重,睡得并不安穩。厄曼看着她,他想到了凡耶茨,想到了瑞莎,還有其他一些莉莉絲從沒有見過也不可能再見到的人,那些人和她無關,但似乎又有一些隐秘的關系,也許隻有他能明白,但又似乎隻有他最困惑。
有些人宣稱人類是萬物之靈,但厄曼不太相信,他見過太多人了,聰明的,愚蠢的,勇敢的,懦弱的,沒有誰對他來說是神秘的,就連莉莉絲也是一樣,她不神秘。但此刻卻隻有她在他眼前。
想到這裡,厄曼伸出手了,他想再摸一摸莉莉絲的頭發,他留戀那種涼絲絲的觸感。但在即将觸碰到時厄曼卻又停了下來,他猶疑難耐,因為始終有根線系在他的腦子裡,他無法輕易将它扯斷。
厄曼最終選擇了離開。
厄曼走後,伊蓮娜邁着靜悄悄地步子走進了房間,她叫醒了莉莉絲,先喂她吃了東西,又端着水杯喂她吃藥。等莉莉絲再次躺下後,伊蓮娜就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她得到吩咐,今天她什麼活兒都不用幹,隻需要在這裡守着莉莉絲就好。
要是往常,伊蓮娜的心裡肯定很難受,但現在她無暇去在乎這些,甚至對厄曼她都感到膽怯。
剛才厄曼跟她說話時語氣明明非常柔和,她卻反而感到害怕,她不敢再像過去那樣總想再多看他一眼,她全程低着頭,不敢直視他的臉。
伊蓮娜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的父親,還有此刻她家中的境況。伊蓮娜還有一個哥哥,雖然他們關系并不親近,(她知道自己給父親的錢有一部分被哥哥拿走了)但是她仍然很想見一見他,她想和哥哥商量一下該怎麼辦,可現在她不能離開這裡,蘭尼耶士兵到處都是。她還聽到可怕的謠言,雖然她仍然抱着希望,但是卻越來越不安。
伊蓮娜呆呆地望着對面床上的莉莉絲,她真正地嫉妒起了她此刻的安眠。
厄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感覺身體比外頭的天氣還要陰沉,一股寒氣堵在他的喉頭,他煩躁不堪地解開了領口,而後倒在沙發上,仰起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無力和别人無關,正是他自己造成的。
厄曼沉浸在這種無力感中,有種自暴自棄的快感,疲憊和心悸慢慢爬上了他的身體,同時頭腦眩暈。
他不由自主地倒進了沙發裡,并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敲門聲。
厄曼迅速地從沙發上坐起,但他手臂發軟,險些又倒了回去。
他穩住自己,清清喉嚨道:“進來。”
門打開了一條縫,費爾多一臉鬼祟地把頭探了進來,樣子像個白癡。
厄曼看着他,他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見到費爾多倒也沒有變得更壞。
這就足以叫厄曼驚奇了。于是他和顔悅色地邀請費爾多過來坐下。
費爾多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孤零零地像一隻站在草地上的烏鴉。
厄曼問他有什麼事,費爾多受寵若驚,他察覺到了厄曼突然的軟化,雖然不明就裡,但是立刻就決定要充分利用。
他提出要求:“我想回去!”
厄曼問:“現在?
費爾多點頭。
當然是現在!立刻!馬上!他恨不得一眨眼就在自己家的地毯上!他願意親吻狗屁股來換取這個願望成真。
伯倫堡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再待下去,從他過往的經驗來看,厄曼發瘋的時候他最好躲得遠遠兒的,否則遲早要倒黴。
“想家了嗎?還是想女人了。”厄曼開着玩笑。
費爾多難以适應厄曼這樣的親切,他忍着惡心回答:“都想。”
厄曼笑道:“費爾多,你唯一的優點就是誠實。”
費爾多勉強笑了笑,他朝厄曼解開的領口看了一眼,那上頭的疤還是格外刺眼,怪不得平時他平時要把扣子扣到喉嚨眼兒。
費爾多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厄曼身上的疤痕時有多麼害怕和惡心。那時候他是個小孩子,那些疤痕對他來說生動萬分,這導緻他産生了一種想法,覺得這些疤痕會傳染。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父親,結果卻換來了一巴掌。
厄曼說:“我記得舅舅以前總擔心你,他怕你結不成婚,你玩得太瘋。”
費爾多大為火光,厄曼的語氣就像他父親,但他不能發作,他哼哼兩聲嘟囔道:“他總是愛瞎擔心……”
厄曼道:“他很關心你。”
費爾多撇撇嘴,他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太好,他們完全是兩類人,根本不能理解對方。
厄曼對此一清二楚,在他去上軍校之前,他已經見過太多次父子倆的争吵。
現在想到這些,厄曼突然有些傷感,他問費爾多:“你想念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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