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褚連的弟弟——也就是陳旭的父親将電話打到連訣這裡時,沈庭未身邊正圍了一周醫護人員為他進行檢查。
連訣被手機不斷發出的震動吵擾,煩躁地挂斷,順手将電話拖進黑名單,然後心急如焚地詢問劉主任沈庭未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劉主任愁眉莫展地看着儀器上的波動,問他:“您确定看到沈先生有蘇醒迹象嗎?”
連訣在他的疑問中短暫地遲疑了一下,認為自己并不能夠完全确定剛才看到的細微動作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僅僅隻是他的幻覺。
事情發生在兩個小時前。
沈庭未手背上因近期頻繁輸液而泛起的皮下淤青終于消退下去,連訣注視着他搭在身側的光潔漂亮的手,突然心中生出一股難以壓制住的沖動——于是,他在這個非常平凡且不浪漫的清晨,在穿透紗簾的薄光籠罩下與清冽刺鼻的消毒水味中,為沈庭未佩戴上了那枚準備好了的、原本想等沈庭未醒來再送出的鑽戒。
沈庭未的實際指圍與他的預估相差不大,連訣很難用某種詞彙來形容自己為沈庭未佩戴戒指的心情,隻知道他現在與在C國那個更有儀式感也更有氛圍的注冊大廳交換戒指的心情截然不同。沒有後者那麼敷衍,又好像比那時還要急切。
他幾近虔誠地将戒指推上沈庭未的指根,看着嵌着鑽石的鉑金細環與他蒼白纖細的手襯在一起,産生出一種相得益彰的美感,然後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沈庭未微涼的手,親吻他手背上湊近了才能看清的細小的針孔,又回憶着注冊時的流程,俯身親吻沈庭未幹燥的嘴唇。
他認真地看着沈庭未輕阖的雙眼,仿佛想要把失去的儀式感重新補回來那樣,用一種僅用于在兩人之間傳遞對話的氣音,對他說:“Ido。”
沈庭未的頭上纏繞着厚厚的紗布,漆黑稠長的睫毛乖順地垂着,如同平日每一個連訣早些醒來的清晨那樣,躺在床上安穩地沉睡着。
連訣擡手撫摸沈庭未不具血色的面頰與嘴唇,指腹停在他唇角旁邊的肌膚輕輕按壓,自我蒙蔽式地在他嘴角壓出淺陷的酒窩,又問沈庭未做了什麼好夢,還不願意醒過來。
他偶爾會揣測沈庭未的夢境,問沈庭未一些哪怕是他醒着恐怕也很難回答的問題,他有時問沈庭未是不是夢到他了,有時問沈庭未是不是很喜歡他,或是問沈庭未記不記恨他。
但沈庭未是沒有酒窩的,他平時笑起來都很腼腆,眼睛輕輕彎着,抿着嘴笑得很淺。
連訣的手離開他的臉,沈庭未的唇角就慢慢地恢複回沒有弧度的樣子。
連訣眼中的笑意也随之淡了,平靜地看着他被晨曦嵌上柔邊的臉,與沈庭未開始昏迷的每一天一樣陷入漫長的思維空白。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餘光被鑽石折射出的細碎的光閃了一下,他的呼吸先是一滞,很快回過神來低頭去尋沈庭未的手。
連訣好像看到沈庭未的手指細不可見地蜷了一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連訣的心跳在這一刻驟然加速,他再度握住沈庭未的手時,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顫抖,他很快也很用力地按了幾次呼叫鈴,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一遍一遍地叫沈庭未的名字。
但最後卻沒有如他所願。
沈庭未細微的小動作仿佛隻是在他繃緊的神經上不輕不重地撥動了一下,并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劉主任或許是出于安撫和慰藉,對他說:“如果您确定看清楚了沈先生動過,那麼說明很有可能沈先生是可以聽到您說話的,您不要放棄,多陪沈先生說說話,或許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連訣看着沈庭未過于蒼白的臉,胸膛下懸着的心慢慢下沉,過了一會兒,說了聲“好”。
劉主任離開前,看着連訣眼下泛起的淺青,忍不住多了句嘴,勸說道:“連總,您已經在這裡守了一個禮拜了,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連訣臉上的疲憊沒有掩藏,但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他語氣很淡,卻帶着明顯的不容置喙:“不了。”
劉主任看了看他,沒再堅持。
連訣這幾日的模樣與往日高高在上的連總判若兩人。
其實醫院給他安排了距離不遠的居住場所,但連訣卻執意要留在這裡,以連訣的身形與養尊處優的性子,不知道是怎麼在獨立病房裡狹窄的沙發上睡下這麼久的。
病房裡的人一一退出去後,劉主任将病房的門輕輕帶上,視線無意透過門上的玻璃掃到連訣,目光微頓,好似從那個筆直挺拔的肩背中讀出幾分不匹配的落魄與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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