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方皓悠悠從黑暗中醒來,他微微睜開雙眼的瞬間,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
那張小臉有些黝黑,瘦瘦的下巴,因流淚而微微腫脹的雙眼,那張臉的主人不時地用小手擦拭着淚珠,正是清兒無疑。
感受着後背上的些許柔軟,方皓瞪大了雙眼,發現那天上的驕陽有些刺眼。此時自己也是半躺在地上,頭則是枕在清兒的大腿之上。
“真是奇哉怪哉!八脈當中斷了三脈,這樣的人,哪怕是可以踏上修行之路,也絕無可能通過那煉氣境,更是無法通過第一關的元氣親和度的考驗的。”
方皓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衣老者,發現那老者此刻正低着頭沉思,滿臉疑惑,眉頭緊鎖着,似喃喃自語道:“奇哉怪哉。難以想通……”
“皓哥哥,你醒了!”清兒喜極而泣,眸子裡還是止不住地再次流出淚水,再次呼喊道。
方皓雙臂用力,想要慢慢起身,沒曾想,隻是稍微一動,那渾身上下傳來似要散架了一般的疼痛,酸脹以及肌肉撕裂的苦痛齊齊湧了上來,他險些沒痛呼出聲,差點兒沒能痛暈了過去。最後他重重地咬了咬牙,不得已,将小半力道壓在清兒肩頭。
饒是如此,他雙腳落地,還是有些站立不穩。
一隻手穩穩捏住他的手臂,那隻手輕柔卻有力,恰如其分地扶住了虛弱的方皓。方皓頓時感到輕松不少,轉頭一看,卻是發現了一張熟悉的笑臉。
那張臉滿是風霜雨雪曆經過的痕迹,那雙清亮異常的眸子仿佛在訴說着主人的智慧與不尋常,最令人心安的是,那一份淺淺的笑意,如春風一般,能給予人溫暖,來者正是天鵬幫的傅昭。
“昭老伯,多謝了。”方皓虛弱到了極點,有氣無力道。
傅昭則是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答話。
“考驗到此結束。前面兩關全部合格者,僅三人爾。其餘者,皆不過關。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你們尚有一個選擇。”
在場衆人不過三十多人,此時自然站成六排。方皓定睛一看,而站在最前排的人,分别是清兒與趙小虎,以及之前第一個通過陣法的小女娃,方皓隐約記得那小女孩好像是姓佟來着,具體名字,倒沒能記住。
塵埃落地,三人就是最後的赢家,此時他們正面向着衆人,便是眼神也不由得生出幾分驕傲來,睥睨着那些個失敗沮喪的衆人。算得上百裡挑一的天才,他們自然有資格驕傲。獨獨清兒,目不轉睛地看着方皓所在,除此之外,好似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二道考驗皆不過關者,也可加入我觀月派外門,作一雜役弟子。”
“二道考驗過其一者,可為外門弟子,可直接修習我觀月派的煉氣功法。”
那青衣長老看了一眼正前方的三人,朗聲道:“至于你們三人,稍後随我入大殿,還有第三關的測試等着你們,機緣如何,全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本以為與觀月派徹底無緣,衆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還能加入觀月派的可能性。聽聞那顯然地位頗高的青衣老者的話語,他們皆是心頭一動。
有一年歲較大,膽子也不小的少年走上前來,恭敬問道:“敢問長老,何為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平日裡以鍛煉筋骨為主要修行,日常做些劈柴挑水,燒火做飯的活計。隻要你足夠努力,假以時日,通過宗門選拔,成為外門弟子不在話下。哪怕是成為内門弟子,也不是不可能!”此時,在一旁的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看了一眼衆人,哈哈一笑,上前解釋道。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是嘩然起來,可灰衣老者的話語很快就給衆人澆了一盆冷水。
“不過,你們若當了雜役弟子,五年之内不可下山,更不可輕言離派叛宗,否則會受到我觀月派的派規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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