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弘嗣環顧着四周的碎瓦黑牆,越看越恨,最後卻是冷笑了一聲:“如此也好!說不定會更好!我原本也不想跟李家對上,隻是陛下那邊情勢所逼,不得不如此罷了,如今李家卻找上了門,還這般嚣張跋扈,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家李三郎不是有本事麼?很好,他越有本事就越好,今日他若是死了,隻怕是還便宜了李淵那老貨,便宜了這李家滿門!說不定陛下心裡一軟,就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李家略收拾兩個也就罷了。如今李三郎既然兇橫至此,能隻手空拳就破了宇文家的圍攻,陛下隻會更不放心,自然也就更不敢放過他們!”
“我倒要瞧瞧了,到那時,他李家還能蹦跶到哪裡去。”
元仁觀心裡一松,連連點頭:“阿耶說得是,那明日……”
他話沒說完,就聽門外有人顫聲道:“阿郎,周管事出事了!”
元弘嗣頓時臉色微變,這才發現,這把大火一燒,他竟把這事徹底給忘了:原是他讓阿周帶着人去收拾李二娘那群人的,結果她們破門而出,那阿周……自然是被她們制服了。
這周管事乃是元弘嗣的頭号心腹,跟着他已有數十年,辦事極為得力,在他心裡,是左膀右臂般的人物,他不由脫口問道:“他是被綁了,還是受傷了?”
外頭的人聲音抖得更厲害了:“阿郎,您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元弘嗣心裡不由一沉:那群女人,難道她們竟敢殺人不成?他難道還是小瞧她們了?
他心裡又是憤恨又是後悔,不過當他一把推開那座小院的院門,瞧見院子裡的情形時,這股憤恨卻是徹底地變成了寒意:
那個“拜仙台”,依舊端端正正地坐落在院子正中青石闆上,隻是上頭那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已換成了周管事。他戴着的重枷下,瓦片一片都沒有少,而周管事的頭此時已僵硬地垂在重枷外頭,顯然已經絕氣多時了——
原來那群女人并沒有殺了他,而是從容不迫地把他綁上了拜仙台,讓他活活地枷死在了這個他最熟悉不過的刑具裡!
而就在拜仙台前,那兩個健仆就被綁在離重枷不到一步遠的地方,綁人的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兩人的臉都牢牢地對着周管事的臉——這兩三個時辰裡,他們也隻能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周管事一點點地死在他們跟前!看這兩人的眼神,此時顯然已經半瘋了。
是啊,怎麼可能不瘋呢?元弘嗣太清楚了,自己動手讓别人痛苦而死,和等着别人用這種辦法來對付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用這座拜仙台,他們已經收拾過多少不聽話的人,但看着自己人也這麼死在上頭,而且很可能下一個就是自己,就算換了元弘嗣,他隻怕也會瘋。
而且說不定,他會瘋得更快一些……
元弘嗣隻覺得全身冰冷,仿佛又看到了記憶裡那些一天天等死的黑暗日子,為了永遠不再體會這樣的滋味,他才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人,然而……他夢遊般一步步走了過去,突然腳下一絆,這才看到,地上用血抹出了幾個字,字迹歪歪扭扭,宛如兒戲,卻又嚣張跋扈,跳脫無比,元弘嗣幾乎能看到寫字的人那得意的笑容: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幾個血紅的字就像大錘敲在了元弘嗣心頭,他拼盡全力憋了整整半日的那口血,頓時都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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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禮尚往來(下)
父親居然氣得吐血了!
原本就已心驚膽寒的元仁觀隻覺腿腳發軟,拼命咬緊牙關才壓下那股往上翻湧的惡心恐懼,走上幾步伸手要去扶元弘嗣,卻被元弘嗣狠狠地一把推到了一邊。
用力地抹去了嘴角的血沫,元弘嗣自己一點點地直起了身子。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拜仙台上的早已僵硬的周管事和台下那示威的血紅字迹,原本青白交加的面孔漸漸泛出了一抹異樣的紅潮。
元仁觀瞧得心裡一陣陣發緊,猶豫片刻還是大着膽子叫了聲:“阿耶?”
元弘嗣的眼珠動了動,突然轉頭直勾勾地看着元仁觀,臉上露出了一種令人發寒的笑容:“怎麼?你覺得我會被這種伎倆唬住?以為我會吓破膽子?以為我就什麼都不敢做了?你放心,他們不是說了嗎,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之恥,我元某人明日若不十倍奉還,也就不用再活在這世上了!”
這才是他熟悉的父親嘛!元仁觀不由暗暗松了口氣:“阿耶說得是!不知兒子需要做些什麼?”
元弘嗣沉吟片刻,突然點了點頭道:“這裡有一樁事,說來還真得由你來做,就是……不知你樂意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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