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好的中秋,又弄得這麼難看,這下誰也吃不下去了。衆弟子又不敢公然圍觀,隻好一個個埋着頭數着碗裡的飯粒,大氣也不敢出,其中倒也不乏同江尋意交好的弟子,隻是此事不是一次兩次了,誰都知道自慧正在氣頭上,越是插嘴對方越是變本加厲,隻怕連累江尋意被罰的更重,因此誰也沒有多言。
于是一片寂靜中,那細微的碎裂聲也就變得清晰起來,衆目睽睽下,江尋意面前那隻碗碎成了幾瓣。
江尋意一臉無趣地瞥了那碗一眼,連點驚訝之色都裝不出來。
黃岩的演技十分浮誇:“這、這碗不是上淩祖師的祭碗嗎?!大師兄,你居然把它弄壞了!”
江漠樓霍然起身怒道:“黃岩,你休要血口噴人!那碗明明是……”
這個一根筋的傻孩子,平時端着一張高冷俊俏的臉還能保持神秘的氣質,偏生每次遇到江尋意的事都要着急,一下子就暴露了熊的本色,眼看就要以下犯上的把“碗明明是自慧師叔打碎的”這句話說出口,幸好江尋意眼疾手快,生生将他按回在了座位上,打斷了後半截話。
江尋意一手按住江漠樓的肩膀強硬地把他壓制住,目光卻不看他,反而沖着黃岩懶洋洋地笑了笑道:“自慧師叔不過是‘輕輕’拍了下桌子,明明旁人的碗都沒事,為何偏生我的就碎了?這很明顯,就是我之前弄壞了卻不敢聲張,到了這時候才被發現,不是嗎?”
黃岩:“……”台詞被搶了。
江尋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在袖子的遮擋下暗暗捏了捏江漠樓的肩膀作為安撫,自己離座起身,扭頭就走。
自慧散人喝道:“回來!你還有沒有規矩?這又是想幹什麼去?”
江尋意道:“我打了碗,我有罪,對不起門派,對不起祖宗,去跪祠堂。”
自慧散人道:“你回來。”
江尋意心底對她極不耐煩,但也沒有辦法,慢吞吞地走了回去。
自慧散人道:“到我跟前來。”
江尋意于是走過去,站到她的面前。他本來就身材颀長,再加上自慧又是坐着的,越發又矮了一截,江尋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有種初中打籃球撞壞了辦公室玻璃,面對教導處那個老娘們的既視感,一下子出了神,竟有點想笑,連忙抿了抿嘴。
其實江尋意這樣直截了當地直視長輩已經是失禮了,但在他含了三分笑意的目光之下,自慧散人竟然莫名别了下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之後又穩了穩心神,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沒有起初那麼嚴厲了:“我沒下命令,你跪什麼祠堂?罷了,念你初犯,現在先與我認個錯罷。”
江尋意挑眉道:“碎的是上淩祖師的祭碗,為何我要跟師叔認錯?恕弟子驽鈍,有些不解。”
自慧道:“你看着我。”
江尋意本來方才已經挪開了目光,被她這麼一說,愣了下看回去,隻覺得自慧的面色有點發紅,估計是生氣憋的,其他仍舊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倒也沒什麼特别,真不知道要讓自己看什麼。
自慧散人訓斥道:“你看好了,現在缇茗師兄不在,我便是這靈隐的掌事之人。江尋意,我知道你自小名盛才高,但也不要誰都不放在眼裡。不管誰對誰錯,你隻需要知道現在掌握你性命的人是我,當然要跪下來與我認錯。我早就看不慣你這幅倨傲的樣子,平日裡也是讓師兄慣壞了——現在你跪在我面前認錯反省,隻要讓我聽出你的誠心,今日這祠堂就可以不必去了。”
自慧散人從小就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弟子,衆星捧月一般長大,因為出身名門,容貌也的确出衆,也是修士們趨之若鹜的對象,然而唯獨她這個師侄,任憑她怎麼費盡心機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反倒更加激起了自慧為難他的念頭。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達成“讓江尋意屈服”就是她最大的追求。
然而兇的幹不過愣的,此等清奇的腦回路對于江尋意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唯一的想法就是這老娘們有病、有病、實在是太有病了!
跪祖宗也就罷了,跪她絕對不可能,更何況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自慧又是這麼一幅口氣,江尋意聽的膈應,冷笑道:“自慧師叔一定要比誰歲數大,那我甘拜下風,但除此之外,論修為德行,風範儀态,尋意實在沒看出來師叔有任何一方面堪為表率,跪你?”
呵呵。
後面的話他沒說,隻是極不屑地哼了一聲。
江尋意一向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話毒辣的很,自慧被他的嘲諷技能糊了一臉,氣得渾身發抖,瞥眼看見桌上放着那個碎碗,擡手抓起來,照着江尋意沒頭沒腦地就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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