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大皇兄,至少三年之内,大鄭和高昌絕不決戰。”父王對這個消息嗤之以鼻,可我卻知道,這個承諾對我們是如何的寶貴。大鄭副幅員遼闊,地廣人多。對于戰争,他們可以拖得起,我們拖不起。對柔然,對匈奴,對大鄭。父王打了二十年的戰,現在高昌國中,隻要男孩子可以拿的動長木槍,就會被征調入絲路戰場。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年,高昌遭遇的就是徹底的滅頂之災。很多人不懂。我父王不懂,高昌不懂。他們夢想着要飲馬黃河,定都雍京!那一晚,我對承怡說,我累了,我隻是個女人,我不想再卷入無休止的争鬥,還有高昌和大鄭之間,我想要放棄一切遠走他鄉。他并沒有我預想中的那樣高興。他竟然有些傷感。他是個孩子一樣的男人。為什麼到現在他還不明白,人生命運無常,永遠不可能盡如人意。他希望所有他喜歡的人,都會在一起,喝茶聊天,悠然度日,那是夢中都無法夢到的美好。他問我,要不要陪着我一起走?我拒絕了他。我隻說,不想和這裡的人有任何的聯系。……想到這裡,我很累。忽然,眼前一片濃烈的紅色,寂靜的綻放着。那是,彼岸花。那一晚,承怡被我下了藥,他沒有選擇,藥物毀滅了他一切理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能屈從于欲望。疼呀,真的很疼。被他進入的時候,我疼的哭了出來。可是承怡卻抱住了我。他用牙齒咬住自己的手臂,盡量的保持清醒,可是沒有用,那種根本無法對抗欲望的感覺讓人絕望到了極點。于是他放棄了,他隻是用雙手抱住了我,盡量的安慰我,盡量的小心翼翼的對待我。他的懷抱很溫暖。被他用雙手擁抱,會有種哀傷的幸福感覺。真想就這樣死去。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屋子裡面,承怡穿好了衣服,坐在外面的花園中。月光很明亮,照在他的眼中。我知道他的眼睛不好,一到晚上看不清楚東西,所以他喜歡明亮的地方。我知道,他已經猜出來發生過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甚至還會過來對我笑。雖然他的笑容有些哀傷。他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低聲說,“對不起……很難受嗎?”當時我并不知道,宮中的大太監來過。他本來想要過來抓奸的,結果看見承怡穿着衣服坐在花園中,我躺在殿中,雖然周圍沒有任何服侍的人在,可是實在看不出來任何暧昧的發生。他隻是說,“公主累了,我送她回來休息。”他被出賣了。他被他疼愛的弟弟,還有最愛的女人聯手出賣了。可是他卻對我淡淡的笑着。後來……再後來呢?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顧,還是責罰,我居然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我要孩子要挾他,“皇上根本就沒有碰過我,隻有你,這是你的孩子!隻有你能幫我,幫幫我,不然我們都會死,你,我,還有孩子,都會去死!”懷孕讓我歇斯底裡,瘋狂不堪,還有那根本無法忍受的嘔吐,更是掏空了我所有耐心。我逼他,我幾乎把他逼到走投無路。可是,他依然拒絕我。那天,我大吵大鬧的,又吐的天昏地暗,等他終于安撫完了我,讓我躺好,他就坐在我的床邊,手指還是溫柔,拂過我的臉頰,認真的說,“阿伊拉我真的不能答應你。微音殿的一切消息,我都不能告訴你。”我問他,“即使我去告訴你的父親,我懷了你的孩子。”他點頭,“對。”我大喊,“即使是你被處死,即使是你的母親被處死,即使是崔家滿足抄斬?”他閉了一下眼睛,卻依然點頭,“對。可是,如果你想要走,我可以送你走,如果,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我很疲憊了,我轉過身去,“為什麼你不殺了我滅口?你就清白了,就可以繼續去做你的皇子了。”承怡小心過來,抱住了我,“我做錯了,可我不能再做另外一件錯事來遮掩。還有……我愛你……”我哭了。他還是想着能救我逃出生天。可是他為什麼就不懂,我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條絕路。我從進入雍京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再也回不去了。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我太幼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承怡再知道我有孩子的那天,就向他的父親坦白了一切。而我的丈夫,那個看起來很文靜的中年男人,隻是手中捏着一粒棋子,淡淡的說,“哦,這樣呀。讓李芳送給公主一杯鸩酒了事。這點小事你别擔心了,來,陪父皇下一盤棋。”是承怡擋住那杯毒酒。那個時候,西疆裴檀兵精糧足,高昌已是砧闆上的魚肉,卻尚不自知罷了。再後來,一切就這樣爆發了。我淫亂後宮被抓起來問罪。父王一怒之下揮軍東進。苦戰四個月,戰線卻從絲路一路西退,最終,終于到了高昌城下。大鄭兵壓高昌城,二十天後,高昌被滅國。承怡對他父親說,他要帶我走。從此之後,山高水遠,再不回雍京。皇帝舉棋不定。他一直知道承怡想要離開雍京,他也知道我有了承怡的孩子,他還知道……太子卻說,“公主畢竟身懷有孕,這個時候貿然上路對身體不好。可是在後宮禁苑有人多嘴雜,不然先遷居冷宮,等公主生下麟兒,一切再做定奪。”皇帝答應了。承怡也隻能答應了。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他那個弟弟,究竟如何的心深似海。再得知我被打入冷宮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再活着出來,我也不可能再見到承怡。我死去的時候很平靜,出奇的平靜。我沒有看見承怡。雖然稚羅在知道我出事之後,拼命的跑出冷宮去找承怡,可是我依然還是沒有見到承怡。我沒有遺憾,我甚至感到慶幸。無論如何,沒有讓他看見我這副惡心的模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我已經給他留下了太多歇斯底裡的醜陋印象,我不想再讓他看見我最後咽氣的血淋淋的德性了。他沒有來,也許是他不想來,……也許,是他弟弟不讓他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他弟弟的心思,也許比太子自己知道的更早……那年端午,禁宮夜宴,漫天的煙花,絢爛到迷住人的雙眼。我看見那雙溫和的眼睛,那個孩子一般的男人,隔着虛妄繁華的大正宮,隔着美麗的舞娘,滿座的貴戚看了過來……天山上的雪水一般清澈,那眼底的笑意,好像是每個少女心中最純淨的夢。承怡!可是,我也看到了,那個冰冷如雪山的俊美少年,烈焰一般的雙眼,火辣辣的盯着承怡!承怡不知道,因為彼時,他的眼中隻有我!我已經死去。他還活着。那個少年也還活着。我卻不想祝福他!再我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最純淨的愛情。如果我們不是這樣的相遇,如果我們沒有那麼多國恨家仇,如果,我們之間隻有單純美好的關系……我是來自高昌的王族少女,他隻是雍京的皇族少年……如果有來世,我不想再做承怡愛的人,不想再傷害他,不想再讓他心疼到左右為難。我想……可以成為一隻夜莺,在他寂寞的時候,在他推開窗子的時候為他唱一首歌……我想……成為一朵花,就長在他的門邊,在他推開門的時候,可以嗅到清澈的芳香……我想……成為一陣清風,在他的雙眼看不見皓月的時候,為他輕輕吹開烏雲……我的雙腳踏上了大河彼岸,那些前世的回憶就好像風一般,飄落在我身後。我忘記對他說一句……我愛你。我并不是要袒護小蓮。小蓮身份成疑,目的不明,誰也不誰更了解他。他究竟是刺客,不是刺客,是他自己想要殺人,還是被人脅迫着派過來的,我不知道,太子不知道,裴檀也不知道。可是,太子裴檀他們派兵圍我王府,想要抓我的私人,妄圖逼我就範,我要是一時軟弱,讓那個什麼大理寺卿當街把小蓮從我祈王府拉走,我忍下這口混沌氣,這輩子就吐不出來了。從今天開始,往後整個雍京,随便哪些貓三狗四的人到我王府挑釁,我都要繼續忍下去了。我這個祈王也不用再當了,可以直接跳永定河,當縮頭王八去矣!裴檀的眼神變了,眼睛微微眯起來,嘴角上翹,帶着一絲不可捉摸的冷笑。他的眼睛中充滿了鄙夷,好像我是一個冥頑不靈的蠢蛋,不知道他當年閹他四叔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副德性。裴檀,“那臣也再說一遍,除非王爺今天殺了臣,否則您休想帶走七殿下!”他說着甚至向前了一步。我眯起眼睛,“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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