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幾個小混混走遠,江子瘋松開她的腰,往後退一步,眉頭皺起,目光深邃,他道:“你瞎動什麼?”
“你貼我太近。”
“……”
江子瘋沉下臉,他不想再讨論這個事,換個話題,看着她手裡的面包,冷漠說道:“我不餓,你也别同情我,給你面包你就吃,我不還手,是我不想他報警,這面包,無論今天有沒有你,我都會偷,也都會挨打,沒必要想太多。”
白日裡他們走在街道上,因為穿的衣服太過髒亂,而長相又十分出衆,完全不批評,常常迎來别人探究的目光。
他們隻好白天躲在沒人的地方,等到了深夜,才出去尋找食物。
這期間,江未名一直想跑,但江子瘋盯她盯得緊,她沒有好的機會離開。
他們過了幾天這樣颠沛流離的生活,有一天清晨,江未名剛睜開眼,就看到草堆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色的摩托車,外殼有些泥土,很明顯不是新的。
江未名問他,“你弄的?”
“嗯。”江子瘋坐在石頭上低頭抽煙,聞言點頭。
江未名不知道他這是何意,他們現在露宿街頭,晚上就睡在公園的草堆裡,每天飯都吃不飽,弄個車,有什麼用呢?
江子瘋坐着沒動,手上香煙燃盡,落了一地的灰,他抖了抖煙,目光深邃如漆黑的夜,緩緩開口,“坪山縣,英才高中。你每天晚上都在念叨,不想去嗎?”
坪山縣,英才高中,江未名輕眨眼睛,她反應過來,這是林嶼楓的高中學校,他在那裡讀了三年的書。
江未名聲音顫抖,她擡頭看他,雙眸似清泉,一片水霧,她有些難以置信,問道:“你真的要帶我去?”
她找了他很久,很久。
可是關于林嶼楓的事,沒有一點記憶,如果不是江子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日夜思念的夢中人,叫什麼名字。
“我說過和你一起找他,一起愛他。”江子瘋将煙蒂按在石頭上,道:“我從不虛言。”
他沒那麼善良,也沒那麼好意,隻是他知道,如果不讓江未名去她想要去的英才高中,她永遠不會死心,她永遠都不會放下這件事,她永遠會在夢裡念叨那個人的名字。
所以他一定要找到林嶼楓,并且扼殺他。
江子瘋一點都不明白,隻是說去見他,還未見他,江未名就如此開心嗎?
一個都已經忘記的人。
值得嗎?
江子瘋看她的眼神充滿戲谑的笑,彎起嘴角,說道:“傻子。”
江未名知道江子瘋又在嘲諷自己,她不覺得難堪,如果他真的帶她去英才高中,那他真的讓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江未名擡頭去看江子瘋,他坐在那裡,表情兇狠陰冷,她知道江子瘋就是這個壞脾氣,她懂得事情一碼歸一碼,不論江子瘋好壞,這件事,她感謝江子瘋。
她說道:“謝謝你。”
“不必客氣,我一廂情願。”
江子瘋騎摩托帶着她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風很大,吹的江未名頭痛,江子瘋就去弄了一個頭盔給她戴,雖說他這個人兇殘,但對她照顧的細緻,自己吃糠咽菜,但不會讓她吃一點的苦。
在陌生的城市,他們不用擔心被通緝,或者是被警察發現,他們可以不用那麼小心翼翼,能在街邊做些小時工讨生活,不用每次都去搶吃的,白天趕路,晚上的時候,江子瘋就将摩托停在避風的地方休息,他們用了兩天的時間,終于到了坪山縣。
但江未名覺得很奇怪,因為她對坪山二字,好像沒有什麼印象。
周末的校園空蕩蕩,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保安在門口值守。
江子瘋帶她翻牆進入學校,平日裡熱鬧的校園此刻一片靜寂。
牆上挂着大大的橫幅,都是用紅底黑字寫的激勵話語,這些标語像是關公的鍘刀,令江未名驚醒又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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