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頓了頓,道:“沈靜。”
“在。”
“沒有你這個法子,孤才是進退兩難。山東位置在北京南京之間的要害,不比北邊有轉圜的餘地,處理起來更須得穩之又穩,強攻乃是下下之策。漢王叔就是算準了這點,所以才賴在青州,遲遲不肯去雲南就番。”
趙衡喝口茶又道:“鹽引這事如果辦好了,等于漢王叔手裡又少了一隻把柄。所以你隻管想辦法,千方百計的把這件事要施行所需的人力物力,仔仔細細核算清楚就是了。餘下的事,孤想辦法解決。”
“……是。”
說完了正事,沈靜将二人碗筷收了,去廚房擱下。從廚房回來,卻見趙衡站在他書桌前,一手拿着一本書,一手拈着二三頁紙對他揚了揚,笑道:“本想看看近來你又淘換到了什麼好書,結果不小心看到了這個。你倒有頗有閑趣。”
沈靜湊過來看了一眼:“……額,讓殿下見笑了。”
午飯時分,趁着半刻閑工夫,他便信手在紙上将昨晚秦淮河上所見的,所聞的,所吃的,所喝的,都用白話一一記錄了下來,名為《秦淮河上泛舟記趣》。
這遊記他潦潦草草寫了兩三頁紙的樣子,還沒寫完,小童就來喊他去書房,他便将紙張随手夾到了手邊的書裡。想不到這樣,都能被趙衡看到。
沈靜本想從趙衡手上拿回來,誰知趙衡卻沒有歸還的意思:“可否讓孤拜讀一二?”
“這個……就别了吧?”沈靜無奈道,“隻是一時興起之作,聊做個記錄而已。字迹潦草,言語粗俗,恐怕有礙殿下觀瞻。”
趙衡向來不怎麼強人所難的,今日卻似乎對這篇遊記格外感興趣,擡高了手晃了晃紙張,半真半假的笑道:“妙安,不會在裡頭說了孤的壞話吧?”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殿下多想了,我哪裡敢!”沈靜連忙擺手否認,随即反應過來這是趙衡詐他,隻好破罐子破摔的歎口氣:“隻是寫的不好而已……唉!殿下要看就看吧。橫豎看完了别笑話我就是了。”
“無妨。”趙衡便又在書桌前坐下,慢慢翻看起來,邊看着邊笑,翻到第二頁,忍俊不禁念道:“……有一處戲台子不知演唱的是何處劇,頗為奇特,聽似北邊口音,扮相喜人,面頰塗兩團胭脂,形似馬猴,腔調如驢吼叫——哈哈哈哈!妙安啊妙安!你真是個妙人!”
“……”沈靜有些難為情的别過臉去,以手扶額,“殿下……謬贊了。”
趙衡笑着将剩下的翻完了,将紙張放回桌面,回過頭去:“孤有個不情之請。”
“殿下請講。”
“你這遊記,咳,”趙衡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掩嘴清清嗓子,“孤可否——謄抄一份?”
“……嗯?”沈靜一怔,“這個,殿下……這不過是我随手塗鴉,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趙衡态度頗為堅持:“我隻拿來自己看,最多給一二好友賞玩賞玩。不會傳往外頭的。”
趙衡都這樣說了,沈靜便不再堅持:“那隻好獻醜了。”
“一點不醜。妙筆生花,妙趣橫生。難怪令尊為你取名‘妙安’。”趙衡笑着站起身來,“剩下的你抽空寫完,一并給我拿來吧。前頭的不要改動。”
“……是。”
将趙衡送走,沈靜拿過那二三頁紙看了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半天,邊笑着邊揮毫潑墨,不過一刻鐘就将剩下的一頁紙填滿了,完成了這篇《秦淮河上泛舟記趣》。
寫完了又謄抄,謄到一半,想起趙衡跟他要這篇遊記時候,說“最多給一二好友賞玩賞玩”。
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想要給别人看一看。也不知道他拿這種不拘文采、白話連篇的文字,去給什麼人看呢?
能夠不計較言辭文采,必定是至交好友,或者其他親近之人了。親近之人……想到這裡,沈靜不由得更加胡思亂想起來:莫非……是要給鐘情之人看的?
趙衡年紀輕輕,卻十分潔身自好,别說府裡沒有妃子,甚至連個通房丫鬟、美人也沒有,如此小心謹慎,難道是因為……他私下裡已經有了鐘情的心上人?
沈靜正在浮想聯翩,忽然又聽到敲門,擡頭見小有推門進來,便收起了紙筆:“忙完了?”
“忙完了。剛伺候殿下歇下。”小有往椅子上一歪,“哎喲累死我了。有口熱茶沒有?”
沈靜到了碗熱茶遞到他手上:“殿下剛過來一趟,剩下了半壺,都歸你了。你悠着點,别灌多了,晚上睡不着。”
小有咕咚咕咚灌下去一碗茶,抹抹嘴:“今天我這累的,就是有人在床頭前鑼打鼓,也礙不着我睡。殿下剛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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