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伊芙蕾妮第一次走進神聖泰拉的耀金宮殿。
她在禁軍統領的監視下緩步走向那扇宏偉的暗銀獅門,每靠近她後方的王座廳一步,那股灼燒靈魂的冰寒便強烈一分,洞徹靈魂的黑金光芒便耀眼一丈。
無上至高的帝皇,他對人類之外的物種毫無溫情可言,除非它們已經戴上了奴隸的鐐铐,匍匐在帝國的萬軍之下。
伊芙蕾妮是被邀請而來的,這也是她還沒有被帝皇無意識中散發出的威嚴燃燒成灰燼的原因。
死神軍對她做出的這一決定非常不贊同,認為他們的死神先驅隻身面見那位現實宇宙的神明是極其不理智的選擇,但大先知艾達拉德力排衆議,幫助伊芙蕾妮壓倒了一切反對的聲音。
靈族大先知艾達拉德
在臨行前,艾達拉德對伊芙蕾妮說:“此行固然性命無憂,但你的目的依舊無法達成。相比起動用老妪之劍,那位至聖的皇帝更希望讓人類種族去殺死神明。”
“這是你的預言嗎,大先知?”伊芙蕾妮問道。
艾達拉德憐憫地看了伊芙蕾妮一眼:“這是最基本的邏輯推理,我的女士。”
想起這根神棍那張寫滿了“理所當然”的臉,伊芙蕾妮就感到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直沖腦門,恨不得把當年在科摩羅學來的那些手段全都施加到艾達拉德身上,讓這個家夥好好學學怎麼說話才能取悅他的主子!
但是表面上,伊芙蕾妮依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嚴肅。畢竟她将要面見的存在,擁有着連四神都為之忌憚的力量。身為死神先驅,她必須要表現地嚴謹、客觀、冷靜,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讓那位存在對自己高看一眼。
伊芙蕾妮相信對方也是這樣想的,因為——用艾達拉德的話說,這叫“最基本的邏輯推理”——冰冷太陽和四神之間的關系豈止是和睦融洽,簡直就是不共戴天。
所以,殺死歡愉之神會讓帝國所承受的壓力大大減小,而她所代表的靈族更是會從千萬年的詛咒中解脫出來,這是雙赢的局面。
她看着禁軍們分列在獅門兩側,手執耀金長矛的禁軍統領用目光示意死神先驅獨自上前。
伊芙蕾妮不動聲色地進行了一次深呼吸,以此來緩解她愈發緊繃的神經。她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無論待會兒見到的帝皇有多麼威嚴、冷酷、無情,她都必須要維持儀态,絕對不能弱了氣勢!
獅門在轟隆作響的機括聲中緩緩開啟,伊芙蕾妮剛從那絲狹小的門縫中瞥見王座廳的華美一角,便聽見一聲雷霆般的咆哮:
+……讓那群該死的總督立刻停止給我建造雕像的工作!伏爾甘,告訴他們,要是下個月,我發現他們掌管的星區裡,有哪怕一顆宜居星球的基礎設施建設沒有完成,有哪怕一個公民在抱怨總督的管理——他們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人頭落地!+
獅門轟得一下被推開了,隐藏在牆壁中的機關發出一聲尖利的嘯叫。伊芙蕾妮以她從科摩羅角鬥場中磨煉出的敏捷躲閃到一旁——這完全是有必要的,因為一隻包裹在翠綠陶鋼盔甲之中的大腳,重重地踩踏在了她千分之一秒前所站立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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