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用消毒水的氣味充斥着每一寸角落。
白熾燈管發出垂死掙紮的嘶嘶聲,黯淡閃爍的白光為平直的走廊鍍上一層詭谲。褪色的牆紙因潮濕而鼓脹脫落,像是某種正在逐漸壞死的結締組織。
一間間病房緊緊關閉着,鑲嵌在門闆上的觀察窗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其後方洩露出難以名狀的低語聲,如同千萬隻蒼蠅同時振動它們污穢的翅膀。
“隻有病人,沒有看護人員?”
諾頓手裡拎着油漆桶和闆刷,永燃的黃金瞳快速地掃視着走廊兩側的房間,對身旁的大天使說:“這可和規則說得不一樣。”
巨山小鎮的旅遊指南上寫着,醫生和警察在小鎮裡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遊客們必須要服從它們的命令。
龍王和大天使都已經見過代表警察的“伯恩斯警長”了,醫生們不出現在鎮子裡似乎還算是合理的情況,但如果醫院裡都找不到醫生的話,那未免就有些不正常了。
“那又怎麼樣?”聖吉列斯一本正經地說,“既然我們答應了居民要幫它們的忙,那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做好。”
諾頓揚起了眉毛:“你真是這樣想的?”
聖吉列斯闆着臉,忽然噗嗤一笑,帝皇精心為他雕琢的俊美容顔似花一般綻放開來。
他壞笑着說:“我親愛的諾頓,父親帶我們出來度假的首要目的,是讓我們玩得盡興,不是嗎?這座小鎮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才不在乎呢。看,第一間病房到了。”
聖血天使的手剛剛放在109病房的門把手上,一張好似用血寫成的規則忽然出現在了門闆上。
——醫院守則——
1外來人員請不要在病房内逗留十五分鐘以上。
2房間内或許有病人,或許沒有。
3請無視病人的一切動作和聲音。
4如果敲門的是護士,請不要開門。
5為保證病人休息質量,請不要大聲喧嘩。
6為保證醫院公共環境,請不要進食吃喝。
7為防控疫情,請按規定佩戴口罩。
8請确保你的影子還是你的影子。
讀完八條規則,諾頓和聖吉列斯對視一眼,然後溫和有禮地……
一腳踹爆了病房的門闆!
轟隆隆的巨響瞬間席卷整個樓層,各個病房中的低語聲瞬間躁動起來。諾頓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大聲說道:“你好!有人嗎?!”(5)
聖吉列斯用漿果把嘴巴塞得滿滿的,一遍咀嚼一遍含糊地說:“我們來幫你重新粉刷牆壁了!”(6)
刹那間,兩股陰風從諾頓和聖吉列斯身旁掠過,兩人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耳畔充斥着血淋淋的黏膩頌唱聲,同時體内能量的消耗速度大大加快!
如果這個能量流失速度,他們倆恐怕會活活餓死在這裡——如果他們在病房門口傻站上一千萬年的話。
否則,這點能量損失,還沒他們倆平日裡為了壓縮體形而耗費的靈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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