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有個姓潘的掌櫃,在山林裡買了塊地皮,用來做生意。
一天,有個身材高大、打扮闊氣的客人,來到潘掌櫃的布匹店裡,看了半天,選了不少貨物,臨走前問潘掌櫃:“你這裡需要賬房先生嗎?”
潘掌櫃正愁沒人幫他看管賬目,就說:“需要啊,你願意幹這個活嗎?”
那人說:“願意。”
就這樣,這人成了潘掌櫃的賬房先生。他很能幹,進貨賣貨,一清二楚,把店鋪打理得井井有條。潘掌櫃十分滿意。
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店裡來了個背黃綢子褡裢的中年人,找到賬房先生說:“我在别處做生意折了本,欠了人家一些債,東躲西藏的,沒個安身之地。想到你店裡躲債,看在咱們有交情的分兒上,你幫我想個辦法。”
賬房先生對潘掌櫃一向忠心耿耿,就對中年人說:“你先躲在我屋裡,等會兒我領你去見掌櫃的,他會想辦法幫你擺脫困境。”
潘掌櫃很講義氣,聽完賬房先生的講述,當即取出五兩銀子,說:“這點錢你先拿去花,如果還不夠,盡管說話。”
到了晚上,中年人躲進了屋裡。第二天早上,潘掌櫃和賬房先生一起去關大門時,發現門闆少了一塊闆子。仔細一看,門闆裡面是淺黃色的,還有絨布裡子。他倆覺得十分奇怪:這門闆怎麼少了一塊?是誰卸掉了呢?
這時,店裡有個小徒弟走上前,說:“昨天我看見賬房先生搬那塊門闆進了屋裡。”
潘掌櫃一聽這話,心想:原來這個借宿的中年人有問題。到了屋裡,他把賬房先生叫過來問:“你為什麼卸掉門闆?”
賬房先生不承認:“沒有這回事。”
潘掌櫃把他領到門外,指了指門闆。賬房先生一看門闆少了一塊,頓時臉色大變。他又驚又怕,一時說不出話來。
潘掌櫃問:“你為什麼要卸掉門闆?你一五一十地招認清楚,否則我送你去見官。”
賬房先生不敢隐瞞,隻得如實招供:原來他是山裡成精的獅子變的。他貪圖潘掌櫃的财物和熱情款待,以做賬房先生為幌子,伺機在店裡潛伏下來。他每天夜裡出去禍害百姓家牲畜,天亮前再趕回店裡。卸掉門闆是為便于進出的通道。昨晚來求他幫忙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同夥。他見财起意,想要圖謀潘掌櫃的全部家當。今早他那個同夥先一步趕來,藏在門後要暗害潘掌櫃。沒想到被小徒弟撞見了。
潘掌櫃聽完賬房先生的招供,說:“這事很危險。現在你趕快告訴我那妖怪在哪裡?我派人去抓他。”
賬房先生說:“那妖怪有三個分身:一個是我那個同夥;一個在北山;一個在南山。我當不了賬房先生了,請掌櫃的饒我一命。”
潘掌櫃說:“我能饒你一命。不過以後你要改邪歸正。如果你再禍害百姓家牲畜,我一定不會饒你。”
賬房先生磕頭如搗蒜地說:“是是是!我一定改邪歸正!我一定改邪歸正!”
當天夜裡三更時分,潘掌櫃吩咐管事的:“把所有的牛馬豬羊統統趕出去。”見管事的有些發愣,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把所有的牛馬豬羊統統趕出去!”又叫人把大門關緊。大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照吩咐行事。隻見潘掌櫃從裡屋取出一把鋒利的長刀和一個裝滿水的銅盆。他左手持刀,右手端起銅盆說:“山裡的妖怪聽着!我是做生意的。今天惹惱了我,我要殺掉一隻羊祭祀神靈!你們要是不趕緊出來認罪服法,我就殺掉一匹馬!”說完摔碎銅盆把水撒到空中。這水一撒出去就不見了——不知落到哪裡去了。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見黑霧彌漫了整個山林:黑霧中有個巨大的妖怪向這邊奔過來。潘掌櫃一躍而起:“妖怪來了!大家做好準備!”管事的和學徒們早有準備:他們端着利刃、拿着棍棒站在大門口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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