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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你在哪裡(第1頁)

(81)

5月12日,我在西湖區的青芝塢,聽到警鐘長鳴。那時花開,擡頭看院子門前高高的樹木,葉子搖擺綿延,像是時光倒退追溯,一直抵達那個滿目瘡痍的現場,定格。我問友人,12年前的那個下午,你在哪裡?

12年前的那個淩晨,高中好友因病去世。她單名“一”,獨一無二,是個善良美好的姑娘。那時候我住校,父母不在身邊,她常在周末邀我去她家裡玩。我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她家的電話号碼。隻是,再也撥不通那個聲音了。

也是那日,天亮後的那個下午,整個地球震動了。一瞬間殘垣斷壁,無情地橫亘在生與死之間,永恒傷痛。

那些生命中的遠山淡影啊,忽明忽滅,想念或不想念,到底有沒有來到過?

而今回想十年二十年過往,總覺得很多事,就像夢一場。

(82)

看到朋友為80歲老母親安排的寫真,優雅知性,淺笑微溫,心存感動。另外每次看她淡淡講述阿爾茨海默症父親時的情緒,總是平和而愛,讓人心生漣漪。那是她對生命的清醒認知。忽然覺得,“當你老了”,其實真的是很近很近的距離了。

微博随手劃了幾個直播間,各色美食、美景、美人,人間萬象,都是朦胧的。我倒是懷念舊時淺淡的色澤,黑白粗糙,破舊而真實。近年來每每看所謂新事物,那些精雕細琢的公衆号排版、八面玲珑取巧的文字,以及大數據下對人性喜好的捕捉,推送又準又到位。但總覺得少了些許味道,是那種被人一眼看穿的無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寫着段落不分明的文字,說着不合時宜的話語,時而沖動,時而任性,到底還是沒有活成這個世界朦胧的好樣子。自娛自樂一場。

(83)

“局中局外兩沉吟,尤是人間勝負心”。孩子晚上和山西少年隊圍棋比賽,一盤棋下了一個多小時。因為在主将位置(第一台),所以也有點壓力。最後中盤獲勝,看他很快樂。圍棋總是會耗些心力,輸棋時也曾哭泣,但總歸還是教會了他很多道理。慢慢長大了。

要相信宇宙能量守恒定律,付出的,終究會以其他方式收回來。苦澀的東西,嚼一嚼,或許也是有回甘的。

做為母親,我願他做一個平凡的人。但我也明白,平凡不是平庸。這一生,一定要千山萬水抵達過,沿途風景領略過,沉澱下來自在掌握,才是真正的平凡。

若他日,真正做到勝負無憂,這雲卷雲舒,大抵也算從容。寵辱不驚,别樣小繁華。

(84)

席勒說悲劇能給人以快感,使人的心靈滌蕩,起到淨化的作用。從創作方面來說,這大概就是文藝的動人心魄之處。

細想,似乎也不無道理。

隻是平凡生活,畢竟沒有修圖沒有修飾,多少有些潦草。也是為什麼少有詩意的緣故。

你有沒有試過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讓心情down到底的感覺呢?就是要有多孤獨就有多孤獨,要有多隐遁就有多隐遁。那種感覺。

或者像今天這樣的雨天裡,澄碧如洗,空空如也。像是,某種執念,無處可尋。無迹可尋。

刺眼,分明,落差,最終,其實并不想抗拒。想起很久以前在遊樂場玩青蛙跳,緩緩至很高的地方,目及遠方,空空如也,自由墜落。

(85)

過完這個六一小朋友就要退出少先隊了,因而這是他最後一個六一兒童節。昨天我們分别給少年寫信。爸爸是理性的,媽媽是感性的。人生倏忽。想想這些年,真是感慨萬千。學校的心理課後,我親愛的少年,他在他的人生清單第5條上寫着:讓爸媽有一個快樂安穩、溫暖的晚年。

雖不知道将來如何,但14歲不到的孩子,他的話真的暖到我們了。

我親愛的孩子,于我們而言,隻要你平安健康,人生盡興,過着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此就好。而不隻是我們眼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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