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兩人就分開了。
如今趙家和董家在走婚禮的流程,劉植作為董家的親戚,已經搬回董家住了。
劉植心事重重地回到董家,董夫人正在看廂房裡堆得滿滿當當的箱籠。
“阿植回來了!”董夫人笑眯眯地說,“你過來幫我看看,可還有什麼疏漏的?”
這裡放的都是董月明的嫁妝,有董家購置的,也有各家親戚送的。
劉植見了,心中莫名地想起了阿史那家的小娘子……除了身份不太對,長得還是不錯的。
“我哪裡懂這些?要我娘來看了才知道。”劉植笑着說。
董夫人點頭:“阿全科舉之前說要在京中成親,我就讓人去益州送信了。大約你爹娘也趕着進京了。”
劉植又喜又憂,爹娘進京,就能跟他分享中進士的喜悅了。但是,他的婚事估計也要擺到台面上了。
董夫人也知道了阿史那賀魯要嫁女給劉植的事,拍了拍劉植的手臂,安慰:“你别怕,有我們在呢!我前日去帶了厚禮去見武家的楊老夫人,又拜托了燕德妃,請她們幫忙周旋。”
劉植詫異地問:“她們能做什麼?”
董夫人笑道:“你别小看女眷……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劉家在長安城置辦宅院,迎娶阿史那家的女郎。要我侄子入贅?那是不行!”
燕德妃是四妃之一,在宮中挺有臉面的。
至于楊老夫人,是宮中武才人的母親。董夫人本沒想到走楊老夫人的門路,還是月明提醒,說不如多走一步,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劉植松了口氣,高興地說:“還是姑母有辦法。”
董家這裡把嫁妝都給準備好了,趙家也緊鑼密鼓地布置好了新房。
七郎回到家時,遇到了董家來看新房的親眷……都是董家在京的族親。
安二娘和胡英子領着客人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客氣地說:“時間有些趕,布置得怕是不太好,有哪裡不合意的,請提出來。”
董家親戚們也客氣地說:“好齊整的大宅子,下人也都有禮,果然是書香門第!”
她們有些沒來過趙家的,一開始還心存輕視,想着這鄉下寒門,就算出了兩個有出息的兒子,家裡隻怕也窮得很。
誰知一進正廳,就見到禦筆親書的“年少有為”!
牆上挂了幾幅畫,細細看去,卻是閻立德、閻立本這些當世名家的字畫。
更難得的,是書房裡一屋子的書,聽說有一套《括地志》,還是太子送的!
走到院子裡,除了瓜蔓青青外,也點綴着各色花朵。
新房裡,更是重新粉刷過,樣樣擺設都齊全。
趙家的仆從,也都穿着統一的新衣,瞧着幹淨整潔……
這已經不是鄉下寒門,而是士族的氣象了。隴西董氏的一些旁支,都未必有這樣的排場。
再見到玉樹臨風的七郎,更是誇了又誇……這麼好的女婿,哪裡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七郎見家裡人進進出出的忙碌,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什麼要我做的?”
趙四郎笑着說:“你就等着做新郎吧!最近好好養一養身體,讓廚房給你好好補一補!”
趙六郎也促狹地說:“我給你準備了幾幅‘避火圖’,放你房裡了,你自己好好學一學。”
七郎:……
别看他是童子雞,但那些事要用得着學嗎?那不是本能嗎?
到了成親前一夜,七郎摸着胸口沁涼的玉佩,想着:月明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摸着玉佩睡不着呢?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朦朦胧胧的。
七郎突然又笑了,床是真實的,玉佩也是真實的,他沒有在做夢,他真的要娶月明了!
第一次見到月明,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童年時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他竟有種莫名的感動……原來已經跟月明認識那麼久了啊!久得就像是過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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