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得到消息,跟蕭淩一起帶着一衆屬官出城迎接。
李象跟自家關系好,應當會幫忙捎帶家書吧?
也不知家裡這兩年可有什麼事?聽到自己升官加爵的喜訊,是不是很高興?
七郎想到哥哥們一定會低調的顯擺,笑容就掩不住。
在遼東城衆人的眺望中,李德謇的人馬和李象的車駕終于出現在道路的另一頭。
車駕漸漸接近,停了下來,李象從馬車中出來,沖七郎招手:“趙先生,我來看你了!”
少年急切又激動的聲音,将内心的歡喜展露無遺。
七郎迎了上前,打量了李象半晌,和藹地說:“小殿下,你長高了。”
他的目光那麼慈愛,像看自家的侄子一樣。
身後的黑齒常之:……服了。
這就是“普天之下皆侄子”!
蕭淩也迎了上來,客氣地跟李象、李德謇相互見禮、寒暄。
七郎就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李象,等衆人說完,他才說:“我知道你要來,讓人殺了豬,曬了臘肉、灌了臘腸,是你以前愛吃的。”
這小皇孫接地氣,沒有貴人不食豬肉的毛病,最喜歡趙家的臘肉臘腸。
李象雙目亮晶晶地說:“我現在還愛吃!趙司丞還讓我捎帶了益州筍幹、辣椒幹,都在後面的行李車上,還有給您的家書。”
……趙四郎還任着公主府司丞。
李象說着,先讓人将一個小木箱拿了過來:“裡面全是家書!”
……還真的是“書”,哥哥們有多少話要說?
看到這個箱子,蕭淩等人都忍俊不禁,又覺得羨慕。
這就是淳樸的兄弟之情啊!
七郎雖然很心急看家書,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李象同樣有很多話想跟趙先生說,但有外人在,還是擺出成熟穩重的姿态,昂首挺胸跟随衆人進城。
他初來乍到,對遼東城很好奇,騎着馬跟在蕭淩和七郎身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見這座城無論哪方面,跟長安、洛陽都沒法比;若說城池大小,也不及幽州大城範陽。
但街上穿着各民族服飾、操着各種口音的人相互交談,瞧着很是熱鬧和新鮮。
百姓安居樂業,穿着來看也還富裕,就不知遼東其他地方是否也一樣。
李象贊歎:“這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我以為邊疆蠻荒小城,必定是貧瘠破敗,你們真是治理有方。”
蕭淩謙虛了兩句。
七郎則說:“确實是蕭大哥和諸位同僚的功勞。我第一次征高句麗時看到的遼東,就是百姓面黃肌瘦,土地貧瘠、房屋低矮。”
“當時我的想法是……就這麼個小國,竟然還敢對天朝上國不敬,還敢聯合百濟攻打新羅。這就好比,家裡養了三隻家禽,其中兩隻非要咬死另一隻……簡直豈有此理,根本不把主人放在眼裡!”
他把遼東三國,說成菜雞互啄。
這比喻實在有趣,同行衆人都笑了,李象更是笑得捂肚子。
隻有高安勝笑容尴尬,趙全取笑的是他的故國。
李象偏偏大聲說:“趙都督說得對!以後沒有高句麗、百濟了,至于新羅,也該乖乖的給我們下蛋……哦,是朝貢!”
就算他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性,他還是驕傲的皇孫!
高句麗、百濟降臣、遺民的笑容都僵硬了,覺得這皇孫長得不錯,就是欠打。
打是不可能打,隻能自己忍着。
李象在城中轉了一圈,才住進驿館,把七郎留下。
“我聽說遼東天寒,一直擔心趙先生,如今見你安好,我就放心了。”李象孺慕地看着七郎。
七郎一直含笑看着李象,和藹地說:“殿下長大了,我也很高興。”
吾家有侄初長成,叔叔老懷寬慰。
“皇祖父讓我明年開春後回京,我能在這裡住小半年,您帶我去趕海、打獵好不好?”李象期待地說。
剛剛還裝成熟穩重呢,那麼快就暴露了孩子心性。
七郎隻能連聲說好……他不是自己想去玩,主要是滿足小皇孫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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