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跟寒鴉柒說,“這世間早就沒有我所愛之人了,所以,我沒有軟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難過的,是悲涼的。
如今,她有小叔叔,有宮麟角,還有宮尚角.....
上官淺卻覺得有些幸福,覺得那些陰暗無望的日子有了盼頭。
她将龍焰的手輕輕放下,躬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又将他的衣袖放下幾寸遮住那個牙印,尋思找個機會給他抹點藥,把印記淡化,免得被宮遠徴看出端倪。
趙绾绾晶亮的眼珠子上官淺的臉上來回打量,最終忍不住開口問道:“上官姑娘,你怎麼了?”
關切的聲音讓上官淺回過神,重新鎮定下來,她按捺住想要揭開龍焰面具的沖動,“像龍家主這樣天資風華之人怎麼會被人咬一口呢,我不免有些好奇。”
趙绾绾看出些許異常卻沒有點破,笑意盈盈的說道,“你們中原好像有個詞叫噬臂為盟。”
上官淺有些臉紅,輕聲道:“.....大概是吧。”
趙绾绾無心探聽别人的私事,一心撲在救人之上,“上官姑娘,勞煩你去幫我點一個蠟燭過來。”
上官淺應了一聲,剛擡腳離開床邊,趙绾绾就從斜挎包中摸出一個卷布包打開,上面是一排奇形怪狀的小刀,下面一排擺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她思量了片刻,最終選取了一把小刀抽出,刀尖鋒利,寒芒畢現。
恰時,收好藥材的司洛洛和宮遠徵走了進來,宮遠徵看着趙绾绾把玩一把鋒利的小刀,大感意外,“你要幹什麼?”
司洛洛的臉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
趙绾绾從床上站起身,将小刀在上官淺拿過來的蠟燭上烤炙,雲淡風輕的回道,“當然是要割下他一片肉了。”
宮遠徵心下震驚,隻因趙绾绾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淡定的仿佛在說今日的天氣一般,他見過無鋒那麼多心腸狠辣的女子,卻沒有一人如她這般。
上官淺的臉色也是突變,她不想讓宮尚角受這般苦楚,臉色凝重起來:“沒有别的辦法嗎?”
趙绾绾搖了搖頭,“我要趁着湯藥還未完全發揮效用,割下他的一片肉,靜等裡面的蠱蟲長大,看究竟是何蟲,如此我才能對蠱治療。”
宮遠徵捕捉到上官淺的眼裡藏不住的擔憂之色,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無意間又瞥見桌上空了的藥碗,語氣不善,“你們是怎麼給龍焰喂的藥?”
“他剛剛蘇醒了一下,自己喝了。”上官淺怕宮遠徵不信,轉而求助趙绾绾,“绾绾姑娘,你說,是吧?”
趙绾绾清了清嗓子,繼續轉動手中的小刀,“對,沒錯。”随即話鋒一轉說道,“元徵哥哥,剛剛的湯藥裡雖加了麻沸散,但以防他亂動,你還是壓着他一點。”
“嗯。”宮遠徵上前,用雙手緊緊捉住龍焰的左手臂。
司洛洛擔心極了,強忍着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卻刺微的疼,在趙绾绾準備下手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說道:“绾绾,一點點就好。”
龍焰木然的躺着,藥汁慢慢在他的髒器和經絡起了效用,麻痹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傳來,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冰涼的刀刃劃破了他皮肉的觸覺。
上官淺神情緊繃的目睹宮尚角被人生生從手臂削去一塊肉,眼淚堆積在眼睛裡,雙手不自覺地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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