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苒的大腦一下子清明不少,定定注視她許久,嗓音喑啞:“說起來你還記不記得一件事。”“嗯?”蘇糯慵慵懶懶附和。孟亦苒低頭,下半張臉藏在燈虹中,“高中的時候,我和沈妄在郊區野餐,那會兒他接到電話,是你的求救電話……”孟亦苒閃爍其詞,“當時他……有些想去找你,但是被我攔下了。”聽着這些話,蘇糯内心毫無波動。“都過去了,除了這個你就沒什麼其他想說的?”孟亦苒深吸口氣:“你别插嘴,讓我趁着醉酒先說完。”她抽了抽凍得通紅的鼻子,“還有一次,好像是高校計算機比賽,你生病打電話讓他回去,沈妄已經要回去了,也是我,我沒讓他回去,我認為你是在裝病,我不想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他的前途盡毀。蘇糯,可以說沈妄讨厭你,有很大功勞都在我,你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因為我……”剛穿越過來的孟亦苒自覺高人一等,一邊按照系統的旨意行事,一邊鄙視着蘇糯,順道還想“救”原男主出水火之中。可是現在想想,好像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夜色裡,孟亦苒笑得晃眼:“如果不是這些,我們說不定真的會是一對好閨蜜。”隻是可惜,她從始至終的接近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從前是,現在還是。“你放心,我會去參加你的訂婚宴的。”孟亦苒拍了下蘇糯的肩,挺直身向夜色深處走去。兩個女人在這個深夜裡各懷鬼胎,又互不點明。一周時間轉瞬即過,訂婚日逼近,蘇糯提前一天請了假,由沈家派來的司機接至沈家,意外的是,趙雲清的母親也在。她剛進門,還沒來得及抖落一身寒氣,兩個長輩便過來拉着她,一口一個乖乖寶貝叫喚着。蘇糯也都習慣了,兩人叫一聲,她便乖巧應一聲。“我和你趙阿姨給你訂了好幾身禮服,你快過來瞧瞧,喜歡哪一套。”剛換下鞋脫了大衣,兩人便一左一右拖動着她向樓上衣帽間走。衣帽間的架子上陳列着三套私人訂制的高級禮服,一套紅色,一套白色,還有一套高貴的香槟色,款式不一,但是做工細膩精緻,尤其是紅色的那套旗袍,每一刻扣子都做的細緻入微。“紅色太亮眼了。”蘇糯最先去去除了沒一會兒,沈母利落把沈妄從書房裡拖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沈妄不情不願,臉上寫滿不耐煩,然而在看到蘇糯刹那,視線就此定格。她穿着白色禮服,裙擺拖地,輕薄的紗袖裹着兩條細細白嫩的胳膊,後背線條優美,腰身掐得盈盈一握。她立于長鏡前,随意一回眸,星辰一樣的眼睛忽的讓沈妄的心狂跳起來。沈妄根本不敢和蘇糯對視,三秒不到便将頭擰在了另一邊。沈母還沒覺察出什麼不對,拉着沈妄問:“阿妄,你看看妹妹穿哪套好看?”他敷衍一般的答:“都行。”沈母不滿掐了沈妄一下,“你好好看,是她現在身上穿的那身呢,還是香槟色那套,對了對了,還有那套紅的。”沈母喋喋不休在他耳邊說了一堆,沈妄蹙了蹙眉頭,小心翼翼把目光轉動過去。那三套衣服都很精緻,也都很襯她,隻是……沈妄不喜,隐隐生着厭和難言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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