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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世英卻聽出來了。他不由得哈哈大笑，道：&ldo;他才多大的年紀，就算是個神童，又能有多少學問？&rdo;話音一落，他猛然間恍然大悟，&ldo;你這次不顧禮數，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難道是怕我們聽說他選讀了《春秋》會考校他的學問，怕硯堂答不上來，來給硯堂求情的？&rdo;說完，窦世英再次望着窦昭大笑起來，不過比起剛才的笑聲，更歡暢了，望着窦昭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戲谑，&ldo;傻孩子，你以為我和你的伯父們都是傻子不成？我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要讀什麼好呢！他說他喜歡讀《春秋》，我們也不過是欣賞他立志早，欣慰于有人和我們一樣喜歡《春秋》罷了，怎麼可能真的去考校他的學問？就算是考校，也不過會問問他諸如&lso;隐公五年春，公矢魚幹棠，臧僖伯作何谏&rso;之類較為淺顯的問題，難道還會像翰林院裡的那些老儒似的，非要把人考倒了才能顯其學問不成？不隻我和你六伯父，就是你五伯父在翰林院的時候，也曾給皇子們講過經，他們有幾斤幾兩，我們心裡清楚着呢！你放心好了，沒人會去為難硯堂的！&rdo;又促狹地笑道，&ldo;我讀了三十幾年書，也不敢說自己諸子百家都有涉獵，你倒也不怕給他臉上貼金！&rdo;窦昭臉上火辣辣的。難怪父親和五伯父，六伯父那麼輕易就相信了宋墨的話，原來人家根本就不認為宋墨有多深的學問，不過是欣賞他還願意讀書而已！可一想到父親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ldo;宋墨那點學問，根本不在我們眼裡&rdo;的輕蔑，她心裡就特别的不舒服，覺得父親冤枉了宋墨，忍不住辯道：&ldo;宋墨可不是那些皇子皇孫，他不管是功課還是騎射，都很認真。他能未及弱冠就得到了金吾衛前衛指揮使一職，是因為他連續幾年在秋圍的考校中得了打聽窦昭自覺做了件傻事，心情沮喪。可陶器重的心情卻比她更沮喪。他是八月二十五日離的京，日夜兼程，一路疾行，不過四日就到了真定。進了城，他在一家茶館坐下，問起了真定窦家：&ldo;……就是當朝刑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窦元吉窦閣老的家！&rdo;茶博士望了眼一身文士打扮的陶器重，一面手腳麻利地沏茶，一面笑道：&ldo;老先生不是本地人吧？真定府有誰不知道北樓窦家的！我們茶樓的老闆娶的就是窦家一位管事的閨女，我家祖上也曾給窦家賣過棉花，您可真是問對了人！&rdo;陶器重這才真切地感覺到了窦家在真定的根深葉茂。他笑道：&ldo;我是江南人，在京都坐館多年，如今年事已高，辭館回鄉。前些日子在京都城裡見到窦府嫁女兒，十裡紅妝，比我們江南人家嫁女兒還要氣派，這才有些一問！&rdo;茶博士聽着就笑了起來，道：&ldo;您說的是窦家四小姐吧？窦家四小姐從小就和京都的濟甯侯定了親，隻是濟甯侯府的老侯爺死了，四小姐守了三年，去年由太夫人親自護送去了京都。算算日子，窦家四小姐也應該出嫁了。&rdo;原來窦氏姐妹易嫁的事還沒有傳到真定，或者窦家的人早已經知道了，但因為不知道如何向鄉親四鄰交待，隻好保持了沉默。陶器重正要問窦昭的事，就聽見旁邊有人道：&ldo;可惜二太夫人不在家，要不然，窦四小姐出閣，京都肯定會派人來報喜訊的，到時候窦家定會擺流水席，搭台唱戲，大派封紅，我們也能去湊個熱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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