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駕着船,沿着螃城的海岸線一路向南,再途徑幾十公裡的飛鳥海浪和險象環生的暗礁,那僅僅隻需要四個小時,便能來到鄰市韻海市。
袁褀料想過漂流瓶的源頭距離螃城不遠,但沒想到會這麼近,此時他站在韻海市白韻沙灘邊的矮壩上,看着下方喧鬧的沙灘景象,内心全是懊惱。
如果當時他按照距離遠近來嘗試那些區号組合,那他撥打了第一通電話後就能找到這裡,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與此同時,看到這裡熱鬧的光景,他心下也感慨良多,明明螃城和韻海市共享同一條海岸線,但韻海市的海邊旅遊産業卻更發達不少。
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韻海市在這方面起步早,更多原因是因為,螃城原先以工業為核心發展時所造成的污染問題太多,給當下的螃城造成了不少環保方便的遺留問題。
不過即便這裡的沙灘更廣更熱鬧,袁褀覺得還是螃城的海更好看些。因為螃城的海顔色更深邃,就仿佛在那海面之下,還藏着不為人知的神秘故事。
但那漂流瓶的故事……恐怕就要在這座白韻沙灘邊,畫上句号了。
袁褀歎了口氣,回身看向背後那座矮壩上唯一的電話亭,它被塗上了紅漆,顔色豔麗得就像是刻在了藍天白雲的油畫裡,在這顯得突兀,又有點孤單落寞。
黃色的電話機上寫着一串号碼,與紙鈔上的那串數字相同。
袁褀還用肉眼比對了瓶中沙和這裡的沙質,二者之間的相似度極高,這也意味着若那張紙鈔上寫的确實是電話号碼,那基本可以确定漂流瓶是從這裡丢出去的了。
這也意味着,紙鈔上現階段的所有線索能查到的終點,便是這座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公共電話亭。這裡沒有異常,沒有人遇到困難,更沒有人求救,線索斷得徹徹底底。
或許這電話亭的背後真的有什麼故事還能挖,但袁褀沒找到那個挖掘口,這也意味着他隻能止步于此了。
想到等他回了報社,同事們知道他一無所獲時的嘲笑,袁褀不由得有些煩躁,見附近有一座雜貨鋪,便起身想去買瓶水喝。
今天的太陽有些曬,許多遊客擠在雜貨鋪的門口挑選遮陽帽,袁褀找了個半身的空檔擠進去,問老闆要了瓶冰的礦泉水。
接過水的時候袁祺愣了愣,因為這個瓶身他實在太熟悉了,和漂流瓶是同一款品牌。
但轉念他又覺得自己查這事兒查得應激,這款礦泉水是全國最暢銷的幾個品牌之一,本來就随處可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袁祺擠出人群,面朝大海猛灌了一口,任由冰涼的液體淌過喉頭時分成了兩道冷氣,一道向下透了個體涼,驅盡渾身燥熱。一道向上直通腦門,炸了滿腦子涼意。
陣陣寒意,讓袁祺想起了謝阿福家那扇終年大開的窗戶,手裡不由自主便多用了些力道,把礦泉水瓶捏成了小蠻腰。
于是,袁祺又順着人群擠了回去,硬是抓着忙于應付客人的雜貨鋪老闆追問。
“老闆,你整天都看着這片海,你見過往海裡丢瓶子的人嗎?”
“有,多着呢。”
“很多?”老闆的答案讓袁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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