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裡的龍王廟除了外圍森嚴的守衛,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慘白的月光洩露幾分落在廟宇中的神像上,莫名的透出怪異感,這龍君神像威武卻猙獰,夜光下宛如惡鬼索命,一雙不知什麼材質點綴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悄無聲息進來的兩人。
孟辭歸和龍目對視半點不虛。
“色澤幽暗内裡泛金,光照不透,月華凝霜。”孟辭歸輕聲道,而後下了結論:“十幾年前孟老爺子自西海内帶回來兩顆墨金珠,拍出了天價。”
用來給雕像做眼睛,太奢侈了。
顧識上前屈指在龍君雕像不起眼的地方敲了敲,外層土粒掉落,露出裡面凹陷的金色。
“是黃金。”
孟辭歸挑眉:“實心的?”
顧識點了點頭。
“啧。”孟辭歸意味不明的砸吧了一下嘴,轉悠了一圈覺得無趣,便趁着夜色回了客棧繼續補眠。
不知是不是被兩人高的大金像震撼到了,夢裡下起了金像雨,不同的是這個金像是栩栩如生的顧識模樣,一邊叫着媳婦兒一邊往她身上砸,把她整個人都給埋了。
然後就吓醒了。
孟辭歸:“……”
這麼美的人,是我不配了。
這場雪連續下了兩天,被困在客棧的孟辭歸每日最大的愛好就是蹲在小閣樓看底下來去匆匆的官兵,顯然是在為某個尚未落網的兇徒奔波。
一波波人朝千河裡的方向去,這日下午,竟然開始沿街挨家挨戶的搜查,讓原本就不一樣的氣氛更加的緊繃。
這大概是龍王郡的百姓過的最不安生的一個年了。
客棧也未能幸免。
不過大概是這家客棧背後有人,來的官兵都很客氣,掌櫃的也很配合,拿出近幾日登記的住戶信息給他們一一查看。
官兵們也隻挑了些看着不尋常的來詢問。
孟辭歸一行人就在其中,進城的日子有些過于巧了。
“客官們請。”
孟辭歸等人跟着小厮從後舍至前堂,和掌櫃的客氣的打了招呼,才看向領頭的官兵。
掌櫃的稱呼他王頭。
“幾位是從千河裡過來的?不知何故出行,又去往何處?”王頭尋常詢問,态度還算可以。
“回忻州探親。”簡單明了。
王頭等了幾秒,見孟辭歸不再開口,頓時無語。
“就這?”
孟辭歸從善如流的換了語序:“探親,去忻州。”
王頭:“……”
何故出行?探親。
去往何處?忻州。
沒毛病。
王頭隻得點頭,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們幾個人。
膚白貌美的大家小姐,乖巧聽話的丫鬟,八九歲的小童,俊逸沉默的公子,一隻眼睛的随從,還有一個書生模樣……
看着一個個身強體壯面色紅潤,不似那個逃跑的兇徒,寒冬臘月落過水,估計隻能苟延殘喘了。
王頭暗自思索着,後随口寒暄道:“天公不作美接連大雪,姑娘等怕是要在龍王郡多留幾日了。”
孟辭歸跟着點頭:“聽聞龍王郡龍王廟極其靈驗,我素愛禮佛。”
記仇的趙何雲小聲比比:“龍王不是佛。”
孟辭歸微笑着看過去:“你晚飯沒了。”
趙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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