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姐,你醒啦?快來吃——哎!!”小月的驚呼聲讓院子裡等着吃飯的衆人心中一驚,手腳麻利的卓陽最先丢了正在分發的筷子蹿了進來,其次是外婆和坐着輪椅的慕飛章,周漢反而因為腰上的傷起身最慢,封睿在他差點摔倒的時候伸手扶了一把,也就落在了後面。小月攙着腳下不穩的廖莎又回到了床上,這才注意到她潮紅的臉頰,伸出手去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又立刻縮了回來,轉頭對已經進來的廖外婆等人焦急開口:“莎莎姐發燒了,可燙了。”廖外婆急忙過來,蒼老的大手覆上了廖莎的額頭,眼裡滿是擔憂:“估摸得有39度,先拿藥箱來,要是晚上不能退燒,明天就得去醫院了。”普通人家這麼大的人發燒了,誰也不是滑着輪椅讓到了一邊,留到了最後。湊到廖莎的床前,看着自家妹子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慕飛章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她這明顯是累的,最近一段時間跟個陀螺一樣連軸轉,就算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還不是。“你逼自己太緊了。”慕飛章闆着臉給廖莎掖了掖被角,恨不得把她裹成個蠶繭好趕緊發汗,“不許再操心别的事,好好休息。”廖莎眨眨眼,十分乖巧:“好。那你一會兒出去跟外婆說,粥上記得給我放兩塊兒肉。”“……行!還惦記着吃,就證明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慕飛章終究還是不忍心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尤其是眼前的人和自己記憶中小時候生病的廖莎完美重疊,那時候她也是啞着嗓子跟自己說,讓給她偷偷帶塊兒糖回來的。廖莎是被外婆輕輕拍醒的,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幾點鐘了,院子裡靜靜的,連往日裡卓陽和封睿訓練的聲音都聽不到。“出了這麼多汗,明天就能好了。”外婆拿出毛巾給廖莎擦汗,又把還冒着熱氣的粥碗放到了床頭櫃上,上面赫然擺着兩塊油汪汪的紅燒肉。見自家外孫女的目光落在了肉上,廖外婆一邊心疼,一邊做出了解釋:“不能吃太油膩,怕你不舒坦……大家都說好了,剩下那些肉都嫌留着,等你好了,外婆再給你們做。”廖莎搖搖頭,起身靠坐在立起的枕頭上,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嗓子雖然還啞着,但比剛才好太多了:“讓大家吃吧,等我賺了更多的錢,再買新的。卓陽和小月都在長身體呢,營養得跟上。尤其是封睿,還指望他能繼續留下來幫刷迷宮呢,夥食太差人家走了怎麼辦……還有你們也是,吃的好身體才能好,不然我賺錢用來幹什麼呢?”“你呀,太累了。”廖外婆坐在一旁看廖莎喝粥,“該管的,不該管的,你都管了,才把自己累成這樣——有些事,你得學會放手。”廖莎嚼着肉的動作停下來,茫然地看着外婆,有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你吃你的,我說我的。”廖外婆做了個扒飯的手勢,等廖莎又接着喝粥,這才繼續開口說道,“這世上啊,沒誰離了誰就不能活。外婆知道你是把大家都當親人,可就算是親人,誰也不能替誰過一輩子是不是?”廖莎垂眸,吹着碗中其實并不燙的粥,沒說話。她有點茫然,也有點委屈,不明白自己這麼一心為家裡出力,怎麼就成了管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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