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不說那些客套話。”天元帝擺擺手,“轉眼間,你母妃去世已有十七年了。而你,也二十三歲了。朕還記得你三歲那年,那麼小小的一個人,抱着朕的腿,奶聲奶氣地讓朕帶你去騎馬。你母妃在一旁笑着看着我們,沒有斥責你,反而讓朕帶你出去走走。你母妃那樣聰明懂事的一個人,朕本打算立她為後的。可惜啊,天妒紅顔。”
軒轅沐風并不是第一次聽到天元帝對他說這些,知道他還有話說,并不作聲。
福貴安靜地将酒上上來,默默地退下了。
天元帝将酒瓶上的塞子打開,晶瑩剔透的純釀帶着梅花獨有的清冽冷香。
這是天元帝親手釀制的酒,用的是冬天尚未落地的第一場雪與初開的梅花釀成的,一層雪一層花鋪滿,鋪好後加入最好的純釀再埋入地下,第二年中秋過後便可以取出來喝了。
這梅花釀的做法是軒轅沐風的母妃想出來的,每年她都會釀上幾壇。自從她去世後,天元帝便親自動手釀上一兩壇,想象着她還在自己身邊。
“父皇,空腹喝酒不好,您少喝一些。”看着天元帝将他的酒杯斟滿,輕聲說。
“無妨。”天元帝笑着擺擺手,“你母妃的死,你也不用懷疑太多。當年朕曾命暗衛仔細查過了,你姨母沒有害你母妃,她們兩姐妹自小感情就極好,若非因為你母妃從小體弱,你姨母怕她在宮裡受委屈,這才主動提起進宮照顧她。你姨母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她那麼灑脫的一個人為了早些适應宮裡的生活,不知道遇到過多少腌臜手段。你母妃走後,這麼多年來,你姨母對你也算盡心盡力了,這些朕也是看在眼裡的。”
“兒臣明白。”
“前幾日貴妃曾與朕說過,你好像鐘情于一位姑娘,可有此事?”此事并沒有外人在,天元帝也懶得在自己的兒子面前端架子了,拿起烤翅就是一口。
“父皇……”軒轅沐風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将雲梓浠扯進來。
“貴妃說,她見過那位姑娘了,對她的印象不錯。風兒,你說救了你并為你療傷的那個朋友,是那位姑娘嗎?”天元帝在位近三十年,将龍元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自然是個精明睿智的人物,稍稍一想便想明白了。
平常軒轅沐風從不會将一個人幾次三番地挂在嘴邊,今日如此反常,想必他幾次提起的那個朋友對他來說,必定與他人不同。
“風兒,普天之下,有膽子威脅朕還留着一條命的人也隻有你了。父皇年紀大了,好心想給你賜個婚,你小子說什麼給你賜婚就先将你貶為庶人。這是一個當兒子的對父親說的話嗎?你都二十三了,給你賜婚不就是不想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嗎?你倒好,一直用這個來要挾朕。”天元帝喝了口酒,“偏偏朕還就是被你要挾到了,你個死小子。”
“父皇恕罪。”軒轅沐風笑着說。
“換作是你其他的兄弟敢這樣威脅朕,朕就直接如了他們的願,想當庶人朕就讓他們當去。可朕偏偏對你沒辦法,總不能真的讓你去當個庶人吧。”天元帝重重在歎了口氣,“把那個姑娘的情況給朕說說吧。”
軒轅沐風想了想,緩緩開口把雲梓浠的情況說給天元帝聽,當然隐瞞了雲梓浠别墅的事情。
“如此說來,朕倒更想見她了。見見這個讓朕的兒子如此着迷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父皇覺得烤翅的味道可好?”
“很好吃,朕也算是嘗遍了天下的山珍海味,卻沒想到天子腳下卻有如此美食。風兒,别告訴朕這是那個姑娘做的。”
“正是。”
“朕對那個姑娘越來越好奇了。”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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