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這古塔之中向上爬了多久,每每向塔頂接近一分,内心的惶恐和悸動也随之增加一分。可就算心存猶豫,就算久久停留坐着看向疊疊雲海,身體也不覺得爬這勢如通天之塔辛苦,腳步始終向前踏去。
終于,在我來到一間小隔間向外連通的門前時,我能感受到我此行的目的地應該就在門所通到的地方。同時從門後方向傳來的微弱聲響在這寂靜隔間裡也相當惹人注意。
“人的聲音?是歌嗎……有其他人在這裡?”
稍稍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這歌聲,像是想從中聽出點什麼出來一般,這旋律自己卻未曾聽過……不知是這裡離歌唱之人還隔着相當距離,還是歌曲本身就是用沒聽過的語言所唱,隻能隐隐聽出歌唱之人應為女性。
走入隔間的裡門,走過一道稍小的環升走廊,最終行至一道透進光亮的大厚石門。
眯縫這眼走出大門,一大片圓形石磚平地伴着邊緣的遺迹石柱高牆映入眼簾。在塔内時行走還沒什麼實感,直到來到這裡,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與天同高……微微擡頭望去,厚雲層片片相疊卻仿佛近在咫尺,猶如觸手可及,而灰雲間偶爾的幾道縫隙透着光線随意揮灑。塔外向下同樣是大片大片的雲海,塔下萬物早已不能尋見蹤影。
而就算是這樣的世人不得而見的古塔頂之絕景,在塔頂平地中央那場面面前也黯然失色。
一條淺綠長絲帶襯着一襲金絲連衣長白裙,細細盤在頭上的棕黃色秀發裝飾着小巧銀發冠,額前的銀絲細頭帶上鑲着在光線下忽紅忽綠的玉珠,一襲裝扮雖不至于華貴,卻也得體隆重。女性就這麼跪坐在地上,望着遠方雲端,輕輕唱着不知何種語言的歌。
而更紮眼的是,在女性身旁或趴着或坐着,那一紅一藍,一雄一雌,四足二翼,烈毛似火的那兩隻駭人巨龍。
那紅龍頭扭曲紅角左右向後,正中一撮烈火橙毛朝上,而旁深紅鬃毛左右徐徐向下,一對外露大牙尖尖猛地沖天,一雙藍色兇眸泛着焰光,微微展開的背上雙翼卻猶如遮天蔽日之勢,兇煞惡龍卻端坐其左。
再看藍龍,一對華麗反曲方角,一襲湛藍透金豔毛,一對外露大牙卻全無故作張揚之勢,一雙金瞳閃閃似怒非怒,不怒自威。自然收束在其背的寬大翅膀随着歌聲微微晃動,兇煞惡龍卻靜卧其右。
兩隻巨龍以火為盾,以焰為胄,分别守在女性其左右。
兩隻巨龍似乎都注意到我這位“不速之客”,兩對焰火眼眸死死盯着,或是打量,或是戒備,其中卻沒有絲毫敵意,隻覺得一股暖流從身體中穿過,從心中穿過。
女性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到來,也注意到了雌雄巨龍的眼神,随即停了口中的歌唱,伸手輕撫着巨龍。
“(泰奧、娜娜,不要這樣,他是我們的客人。)”
“……貝爾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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