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甯好不容易消化完這一個驚天巨雷,才回過神來從回門禮中挑出些人參靈芝,讓紅纓拿着一起往顧碧琴的院子裡去。
顧平玉推着輪椅,俯下身悄悄跟顧平甯咬耳朵:“前日爹娘不在府裡,姑姑突然腹痛不止,還見了血,卻又死死攔着我不許喚大夫。我實在慌了神,無奈之下才讓下人尋了哥哥回來。”
“姑姑什麼都沒說?比如說……”顧平甯頓了一頓,“她可是自願?”
不是顧平甯惡意揣測人心,隻是這事情怎麼想怎麼蹊跷。會不會是當年同樣的手段使了一次,現在又來第二次?
顧平玉搖了搖頭:“這我不知,姑姑這幾日情緒起伏大,也不願多說話。昨日爹爹和娘親去了胡府,回來問姑姑想不想要這孩子,姑姑點了頭,像是默認了。不過胡府看起來對這孩子緊張的很,各種藥材恨不得一車一車送過來,就連大夫也是胡二公子特意請來的。”
顧碧琴的院子就在前面,可還沒等顧平甯進屋見到人,就先問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看來梅氏說胎像不穩還是太輕了些,這架勢,怎麼像是拼命用藥吊着腹中的胎兒。
等見到顧碧琴本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才短短三日不見,顧碧琴就仿佛換了一個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手端着藥碗懸在半空中,突然從眼裡跌落出一滴淚,順着臉緩緩滑下。
顧平甯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滴眼淚往下沉了沉,啞着嗓子喚了一聲:“姑姑。”
愣神的顧碧琴仿佛被這一聲“姑姑”從自己的世界裡喚醒,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碗,扯出一個笑容:“阿甯過來了啊,你看我這,讓你看姑姑笑話了。”
顧平甯見她臉上淚痕猶在,彎起的嘴角像是一個刻闆又僵硬的面具,恍恍惚惚間突然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自己的姑姑。
她印象中的顧碧琴一直是個情感充沛動不動就喜歡掉眼淚的長輩。
可那種眼淚和此時的不一樣,她從小看姑姑哭,看她眼淚噼裡啪啦落下,卻不會覺得她在傷心。
有時候顧平甯隐隐會覺得這眼淚是她姑姑的一種武器,一種收放自如用起來得心應手的武器。至少她就自幼就對姑姑的眼淚毫無辦法,一旦對上,就隻有舉手投降乖乖聽話的份。
可現在,顧平甯卻覺得姑姑藏于笑容後的那一滴眼淚,含着萬千的心酸苦楚,讓她的心也跟着被揪起來。
“聽說姑姑病了。我過來看看姑姑。”
這是顧家一緻對外的說辭,時隔多年,顧府和胡府都不願讓顧碧琴再背上未婚先孕的名聲。反正下個月兩人便要大婚,到時候瞞了消息說是早産,情理上也說的過去。
顧碧琴順着她的話說下去,隻字未提懷孕之事:“是病了,以前總擔心你身子弱,一個人在京城又沒人看着,會不願喝這一碗碗苦藥。可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知道這藥啊,确實苦的咽不下去。”
話說如此,可顧碧琴還是端起剛剛放下的藥碗,面無表情地一飲而盡。
顧平甯研習藥理也有一段時間了,聞着屋子裡濃重的藥味總覺得隐隐不對勁,這其中,像是還有些血腥味兒。
“姑姑神色實在憔悴,我請個嘴嚴的太醫,過來幫姑姑瞧一瞧可好?”
顧平甯心中雖有疑慮,可也确确實實擔憂自家姑姑的身體。這才幾個月的身子就用上這麼重的藥,後面幾個月可怎麼熬過去。
顧碧琴搖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我知你一片好意,但我不想讓人知道此事。”
姑姑不願意,顧平甯也沒有勉強,見她神色實在疲倦,便沒有繼續打擾,推着輪椅退出了院子。
“阿玉你剛剛說給姑姑診治的大夫是胡府送來的?”顧平甯不解地開口問道,“為什麼要用胡府送來的大夫?”
“胡家二公子精通藥理,這一位大夫是他一手□□出來的。”顧平玉俯下身,又添了一句,“也是姑姑自個兒的意思。”
“我總覺得這事情不對勁,阿玉你留心着弄些藥渣子出來,我找人看看。”
“娘親找人看過了,藥沒問題,全是上等名貴的好藥,好些個罕見的藥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幾株來。”
藥沒問題,可是顧平甯依舊覺得整件事違和又詭異。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她第一次見到那位容顔不老的胡二公子。
因着顧碧琴的事,整個顧府興緻都不高,顧平甯小兩口吃完午飯就告辭了。剛一回王府,就有下人來禀,說是有位公子自稱是王妃的朋友,一早便來拜見,此時正等在前廳。
來人正是好幾天沒有消息的飛葉。
蔺耀陽還記得他,這個顧平甯不惜撒謊也要庇護、疑似殺了前京兆伊的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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