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勢如電,越去越遠,很快便已沖到了山嶺萬仞高處,身形小如黑蟻,就連朱卷神蛇也追之不上了。
燭龍橫空飛舞,縱聲長嘯,驚濤炸湧,海面如沸,萬千水浪如銀河倒瀉,沖天席卷,當空滾滾凝集,刹那之間便已形成一條蜿蜒十餘裡的巨大水龍,夭矯奔騰。朝着青帝猛撞而去。
“轟!”水龍炸裂,天搖地動,整個山嶺迸裂出數十條巨縫,巨石合着漫天狂濤滾滾迸落。沖在最前的數十人隻覺狂風撲面,身不由己被那氣浪掀翻倒卷。
拓拔野大凜,喝道:“大家後退!”衆蠻人哇哇大叫,紛紛騎鳥回旋,朝後疾速撤離。
十幾個極聖宮鐵衛心有不甘,繼續朝前飛沖,漫天水珠餘勢未衰,如銀線密集亂舞,“撲撲”穿體勁射,鮮血四濺,慘叫聲凄厲不絕;不等回撤,又被滾滾巨石接連砸撞,當空摔墜,一命嗚呼。
群雄大駭,紛紛飛退。凝神望去,漫天水霧蒙蒙,塵土彌漫,哪裡還能瞧見青帝與蛇姥的蹤影。
衆蠻人倒還罷了,好歹還有伏羲、女娲轉世可為領袖;極聖宮衆人、北溟宮群雄眼睜睜地看着各自的鲲魚封印、重生之藥就這麼不翼而飛,又是氣結又是懊沮。
遠處,燭龍淩空而立,須眉飛舞,幹瘦的臉上第一次掩抑不住狂怒惱恨之色。想不到合他、拓拔野、烏絲蘭瑪等當世絕頂高手之力,竟還是無法阻截青帝!偏偏自己重傷未愈,不能化做神蟒之身,威力大打折扣,否則又豈能讓他輕易逃走?
朱卷神蛇昂首咆哮,極是憤怒焦躁,突然騰身折轉,朝西北飛掠而去。
拓拔野一怔,旋即大喜,青帝雖然難以追蹤,但玄蛇與蛇姥之間戚戚感應,縱然相隔千裡,也能不差毫厘!各路群雄也回過神來,紛紛高呼呐喊,駕鳥随之窮追而去。
轉過西嶺,狂風呼嘯,寒意大盛。西邊天海交接處,晚霞絢爛,那輪白日已有一半沉入了浩渺的冰洋,再過不久,森冷漆黑的漫漫極夜就要來臨了。
夕陽映照在西嶺絕壁上,金光燦燦,崔巍入雲,壯麗已極。
朱卷神蛇怒吼飛揚,貼着山壁朝下疾沖,突然揚起巨尾,重重地猛擊在岩壁上,“轟”的一聲,石裂土崩,蓬然炸射,整片山岩陡然迸裂,朝下崩塌墜落,露出一個狹窄幽深的黑洞來。
拓拔野一凜,難道青帝挾着蛇姥藏入窄洞之中?身後呼喝呐喊聲大作,群雄騎鳥追到,當空團團盤旋,驚疑不定地望着那岩洞,議論紛紛,一時都不敢貿然闖入。
玄蛇悲聲狂吼,長尾揮卷,撞入那石洞之中,猛地朝外一拽,巨石迸飛,勾出一張淡青色的蛇蛻來。
衆人失聲低呼,滿心期待盡數落空。猜到必定是青帝為了甩脫追兵,聲東擊西,金蠶脫殼,故意将蛇姥的皮蛻藏在岩壁石隙之中。
拓拔野大感失望,靈威仰既已附體甘柤老祖,對平丘及其附近海域的地形自是再也熟悉不過,這一去當真如泥牛入海,再難找到半點蹤迹了!天地茫茫,冰洋萬裡,他也該上哪裡追讨那重生之藥?
雨師妾心中微覺失落怅惘,見他這般難過,反倒湧起溫柔甜蜜之意,嫣然一笑,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心想:“萬事都有天定,強求不來。隻要能與你在一起,縱然命不久長,又有何妨?”
連日來,她幾次險死還生,早已将一切看得淡了,先前那一番半真半假的“轉世言論”聽似荒誕,卻是字字發自肺腑。此刻雖然得不到神藥,但想到與他情定三生,絲毫也不感害怕。
十丈開外,燭龍衣袂鼓舞,獨目怒火閃耀,失望、憤怒已達頂點,冷冷道:“天吳,你不是說平丘一切都已布置好了麼?隻等着我親自前來,蛇姥便會将重生之藥雙手奉上麼?你安排得這麼妥當,妙的很,果然妙的很……”聲音森然入骨,衆人聽得懼意大生,紛紛朝後退去。
天吳負手昂然而立,淡淡道:“确實都已布置妥當了,神上放心……”話音忽然一變,冷冷道:“還不動手!”
“哧!”拓拔野護體真氣陡然破裂,後腰劇痛,被一個極為尖銳之物疾刺入而入,心中大凜,下意識地急旋定海神珠,真氣爆湧,反手一掌轟然拍出,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雨師薇手持彎彎曲曲的碧綠蛇刺,翻身飛撞在石壁上,鮮血狂噴。
幾在同時,不遠處氣浪翻湧,絢光炸射,烏絲蘭瑪悶哼一聲,竟被九鳳仙子、強良齊齊擊中,經脈盡封。三人修為原本便在伯仲之間,相距咫尺,毫無防備,一時間又怎能避的開去?
衆人大嘩,蛇裔蠻人怒吼着騎鳥沖來,卻被極聖宮、北冥宮群雄殺的血肉橫飛,紛紛翻身墜落。
“小薇!”雨師妾驚疑駭異,眼見雨師薇軟綿綿地靠坐在懸石上,眼神空茫,氣息奄奄,心下登時了然,蓦地轉頭顫聲喝道:“天……天吳!你要打要殺,隻管動手,為何要在小薇身上下蠱?”
天吳淡淡道:“衆女弟子之中,小薇最得烏絲蘭瑪的信賴。我原本是想要借她對付這妖女,誰叫你的情郎不請自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了燭真神的好事?這蛇刺上淬煉了九九八十一種大荒奇毒,就算他有百辟珠,通天草,也活不過七天了。”
雨師妾宛如被重錘當胸撞擊,身子一晃,俏臉慘白如雪,竟比聽到自己中了“彈指紅顔老”時還要恐懼。
拓拔野周身如被萬蟻咬噬,麻癢酥軟,知他所言非虛,驚怒憤恨,哈哈大笑道:“好姐姐,别聽他胡說八道。我有神帝的《百草譜》,還要什麼解不了的毒?何況……”丹田如絞,真氣渙散,剩下半句話竟說不出來。
隻聽流沙仙子咯咯笑道:“何況還有本仙子在此,就算到了鬼王殿,我也能将他請回來!”
香風鼓卷,與晨潇等人騎禽沖殺出重圍,飛到拓拔野二人身畔,二話不說,出手封住他的經脈,将幾十顆丹丸一股腦塞入他的口中。
拓拔野喉中一涼,既而覺得一股烈火轟然直灌頭頂,經脈陡然一暢,神志清明了許多。當下按她指示,盤坐蛇背上,凝神運氣逼毒。
天吳似是勝券在握,也不理會,轉身淡然道:“烏絲蘭瑪,燭真神電眼如炬,明察秋毫,你當真以為他看不透你那奸計麼?這些年來,你網羅奸黨,謀逆反叛,為了對付燭真神的神蟒之身,竟敢趁我族大軍與土龍兩族激戰之時,勾結波母,妄圖解開鲲魚封印,可謂罪大惡極。隻可惜北極雙尊忠肝義膽,又怎會與你同流合污?天網恢恢,就等着你自行來投,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燭龍大出意外,想不到這一切竟是天吳安排的誘敵之計,又驚又喜,忍不住啞聲大笑。但轉念又想天吳布下這麼大的謀局,竟不與自己商定,心中又是一沉,疑忌暗生。
烏絲蘭瑪臉色雪白,很快便已恢複鎮定,微笑道:“好一個天吳,我當真小看你啦!”碧波流轉,嘲弄地斜睨燭龍,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明察秋毫的隻怕不是燭真神吧?他忠奸不辨倒也罷了,被你耍得團團轉兒還不自知,活該瞎了一隻眼睛。”
天吳淡淡道:“天吳忠心耿耿,天地可鑒,燭真神又豈會聽你挑撥離間?你……”
話音未落,忽聽波母哈哈大笑道:“燭真神若真是電眼如炬,明察秋毫,又怎會對現成的‘重生神藥’神若無睹?”
燭龍一震,沉聲道:“你說什麼?”
波母飄然飛起,夕陽照在她的側臉上,容光絢麗,笑吟吟地道:“燭真神難道沒有聽說過,女娲族人的蛇蛻,再加上不老藥,便是至為純正的重生神藥麼?”秋波一轉,灼灼地凝視着流沙仙子,笑容突然變得說不出的怨毒陰冷:“小賤人,你說是不是?”
拓拔野一凜,正欲提醒流沙仙子撤退,眼前一花,氣浪狂舞,燭龍已探手朝洛姬雅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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