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兒見皇上面色不佳,連忙放下水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皇上沒有理睬她,上前拾起木桶,就往樓上走。晰兒和朦兒不敢跟上去,隻能守在外面。皇上未加猶豫,直接推開門進到屋裡。幼薇束起頭發,背對着他,正在簾幕後面的巨型木桶裡沐浴。春光澹宕,香氣氤氲,一陣陣從簾縫裡透出來。他隐約能看到她肩上的肌膚雪白柔嫩,如同嬰兒一般。方才因疑慮而鋼硬如鐵的心霎時軟了下來。他連忙回身,将門緊緊掩住。“晰兒嗎?快點加水,已經快要涼了。”水面上飄散着無數新鮮的海棠花瓣,将一副動人的軀體悄悄掩藏起來。幼薇不疑有他,還以為是晰兒。皇上悄悄走近她,屏息凝氣。可是洶湧而來的情潮還是将他吞沒。幼薇耳聰目明,漸漸察覺出這呼吸步履并不像是晰兒。她順手扯來旁邊挂着的一件披風,将自己整個包裹起來,躲在水裡,不敢起身。卻不知,在她挪動的瞬間,水面上蕩起陣陣漣漪,反而傾瀉出一絲春色。在那一瞬間,皇上的腦海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記了今夕何夕,亦忘記了自己急匆匆地趕來到底所為何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幼薇心知是誰,卻仍然怒道。皇上被她這麼一呼喝,方才回過神來。“永安……”他用盡柔情,低低喚出一聲。那聲音,沉醉、低沉、深情,令人頭皮酥麻不已。☆、傷人傷己“皇兄不該如此,有違禮數。”幼薇背對着皇上,脊背微微顫抖,内心更是驚懼不已。皇上并未退卻,仍執意向前走了幾步。他繞過木頭滑膩的外側,瞥過水波上聚散的花瓣兒,在她面前駐足。她那一張俏臉未施脂粉,早已被水汽蒸騰得兩頰泛紅,豔若桃李。她肩上的一縷黑發靜靜垂下,浸潤在水中,發絲輕散,好似一條鳐魚拖着烏雲般的黑影入侵了這片絕美的海域。四目交接中,他們二人之間仿佛有一層蛋殼一般薄薄的靜默。窗外落花的聲音似乎都輕輕敲打着這靜默。清寒的月光漸漸退出屋子,退得那麼慢。期間還有多次停頓,像是他喉結上下的滾動。情潮洶湧,回憶也接踵而至,霎時便能将人吞沒。正如此刻鼻間吸入的香氣,那樣地清甜而澎湃。“永安……”他再次輕聲喚她,似是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耐心。明明此刻在水裡的是她,他卻覺得自己早已溺入深海。天地遙遠,他在其中無根漂浮着,幾乎快要窒息。“皇兄真要如此,才能放過其他不相幹的人麼?”幼薇盯着皇上的眼睛,冷冷地說。一字一句叩在他心上。他像是鐘樓裡的那一方老鐘。斑駁寥落。一串串鐘聲沉沉地跌落,跌落在夜的深淵,跌落在不見底的深海。他似乎聞到了這月夜的寒冷……皇上從恍神中清醒過來,提起那桶熱水,緩緩地澆了下去。花瓣兒驟然散開。勻淨的水流汨汨流過。幼薇抓着披風的手沒有一絲放松,反而更緊張了。灼熱的水汽再次撲上她的臉。他望了過去,微濕的鬓發與白皙的皮膚交界之處沒有一絲人皮面具凹凸的痕迹。“也許是太過多疑了。”他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道。眼前人不是永安,還能是誰?皇上撂下一句“小心着涼,早點休息。”然後就低垂着眼眸,悄聲走了出去。聽到皇上步下樓梯的聲音,晰兒和朦兒早已跪在那裡候着,一動都不敢動。皇上冷冷地斜了一眼朦兒,說道:“好生伺候長公主,不得懈怠。”未等晰兒和朦兒叩首回話,皇上就已經揚長而去。朦兒心頭一涼,擡頭時隻看到皇上遠去的背影。王忠帶着兩個小内侍早就已經等在門外,見皇上出來,連忙遞上禦寒的披風。“不必了。”皇上擺手回絕。“皇上,夜深了,小心着涼。”王忠仍勸道。“他怎麼樣了?”皇上自顧自地向前走,頭也不回。王忠隻能快步跟上,說道:“皇上您放心,萬無一失。”“朕去看看。”皇上加快了腳步,王忠腿短,跟在後面簡直快要小跑起來了。在皇上決心來嶽州設局之初就将盧宅内外做了一番改建。最重要的是修建了一座極為隐秘的地牢。隻是為了鎖住那個人,永生永世。皇上日常批閱奏折的屏風後面,便是暗道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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