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鐵……”
李大嘴神色愣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來者當然就是三湘武林盟主,也是李大嘴的老丈人,鐵無雙。
當年鐵無雙賞識李大嘴,将自家女兒嫁給了他,希望他洗心革面,結果他女兒看不上李大嘴,和她師弟有染,李大嘴數次勸慰未果,終于将妻子殺死吃掉,逃入惡人谷。
但是他有感于鐵無雙的欣賞和仁義,一直未将此事公之于衆,而世人還以為他将老婆女兒一起吃了,卻不知道他隻吃了妻子,卻将女兒寄養在了朋友家中。
鐵無雙看着小女孩眼角的青紫,臉上一陣抽搐,澀聲說道,“這就是你殺了段沖的原因?”
李大嘴點點頭,“他們該死!”
鐵無雙看看怯生生的小女孩,又看看沉默無言的李大嘴,臉色陰沉,“我女兒……”
李大嘴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這女娃兒是他的外孫女不假,但他此時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殺了她的父親,那他以後怎麼面對她?
鐵無雙僵在了原地,但是李大嘴卻略有些期待。
他雖然号稱“愛才如命”,但三湘武林盟主的位置,可不是靠嘴巴吹出來的。
李大嘴不說話。
“你當年行事,雖然稱不上好人,也不算暴虐濫殺,但吃人一事,卻讓你聲名狼藉,人人喊打。”
鐵無雙目眦欲裂,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話啊,怎麼不說話?”鐵無雙怒道,“當年在婚宴上,你的承諾都被狗吃了?”
李大嘴點點頭,就拖着小女兒上前一步,“好,那這個外孫女,你認不認?”
鐵無雙确實對他有恩,他感念這份恩義,就絕不會将這件有損鐵家門風的事情說出去,更何況他也丢不起這個人。
李大嘴當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相比于毫無原則的白開心和歐陽兄弟,他已經算得上是講原則了。
李大嘴心裡一疼,然後霍然擡頭,看向鐵無雙,“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的良心還在不在?”
所以他隻有沉默。
鐵無雙詫異斥道,“老夫的良心,江湖上自有公論!”
鐵無雙怒聲說道,“是老夫看你文武雙全,不忍見你就此淪落,才在江湖上為你說話,還做主将女兒嫁你,你,伱就是這麼回報老夫的?”
李大嘴牙關緊咬,低着頭,就看到了女兒怯生生看着他的雙眼。
他之前沒有将女兒送給鐵無雙,也是怕鐵無雙無法面對這個外孫女,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托付的朋友實在不靠譜。
鐵無雙亮出了自己的一雙手掌,這雙手比常人大了一圈,手上遍布老繭,顯然也是一位以掌力見長的武林高手。
而事到如今,他帶着一些奪來的寶藏,還要東躲西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殺了,怎麼可能再帶着個小女孩到處流浪?
此時此刻,除了鐵無雙,他真的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所以他隻能先拿話逼住鐵無雙,讓他接受這個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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