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重新感受着左手與右手,分開來運行的十根手指頭,祂在空氣中重複着機械的抓握,不斷屈伸手臂,感受着更加沉重的軀體。
頭有些沉,主要是那頭拖到地面,幾乎形成裙擺般的銀發,給祂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負重感。
就這樣從雲雀的軀殼換回自己的舊身體,不論是從自由度還是行動方式來看,卓娅得說自己已經不太習慣了。
但是從好的方面來看,經過達日博格的修複與更改,祂這具身體也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視覺”,對外界的感知變得清晰不少。
這應該就是他們常說的,優化?
卓娅已經逐漸習慣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了,它與自己相同,卻有着一種更加生動诙諧的口吻,很像是達日博格或者薩斯利爾輕松愉快時的玩笑話,卻又好像是别的什麼人,正在祂的意識間竊竊私語。
卓娅有些猜想。祂所注視過的那幾百個靈魂,在漫長的時間裡,留下了諸多碎片化的倒影。即使不經過空想,也有人性化的雜質在光芒深處形成,最終經過與現實世界的交互,扭曲了卓娅自身的意願,彙集成細微的分裂。
從那些靈體身上汲取的力量,還是對卓娅的本質,造成了進一步影響。
靈界之主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麼?祂知道命運的光芒在渴求什麼,知道我會在無意識間侵蝕他們,就将魚餌大方地挂在彎鈎上,等着我在無意識間便成為祂的牧羊犬。
牧羊犬,這個說法還是卓娅跟着梅迪奇學到的。
卓娅觸碰着自己半透明的面頰,光芒沿着祂的手指聚攏,勾勒出一道月牙般的弧度,仿佛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或許不是壞事,祂這麼想道。他們有太多可利用的地方,如果這個過程不可逆,我也可以成為他們的命運……
卓娅猛地打斷了這樣的念頭,随後将它藏在自己聚散的光芒深處,光芒間那種聲音變得喧鬧了,幹擾着祂原本該有的漠然。
祂隻是注視命運的眼睛,不該有這麼多紛雜的想法。
卓娅放下手,擡頭望向庭院外的圃,祂不太習慣隻剩下輪廓的世界了,這具身軀最鮮明的隻剩下了觸感。
有風從身旁吹過,披散的銀發微微揚起,然而卓娅也感受不到風聲或者涼意,也不再能乘着風張開羽翼。
這裡自然不是原來的那座庭院,原來的庭院早就擴張成了巨大的修道院,成為了龐大建築群的一部分。
但是達日博格知道卓娅對這個地方的偏愛,所以保留了庭院最早期的模樣,在“伊甸”進行了完整的一比一複刻。
同樣對此感到高興的還有烏洛琉斯,當然,從祂的臉上,一般人是很難看出這種情緒的,隻是在見過這座庭院後,烏洛琉斯直接将晨昏時的禱告時間延長了一倍。
梅迪奇也在這裡,正躺在他慣常待的那一側圍欄上,閉着眼睛打盹,祂沒有再穿那身盔甲,身上是簡單樸素的短袍與長褲,用紅色束帶收緊了手腕腳腕,也隐藏起主替祂空想的翅膀。
因為主要求祂留下來,所以梅迪奇今天也在這裡,不然祂就會随着戰争軍團去狩獵了。
在主統一整片大陸,讓天空、海洋與陸地再無隔閡後,戰争軍團并未解散,因為這片陸地上的非凡生物仍然鼎盛,如果沒有定期的清掃與巡邏,城市間往來的通路也很容易被破壞,所以“主的榮光”依然有任務在身。
但是讓梅迪奇困擾的是,戰争軍團竟然迎來一群又一群希望加入“主的榮光”的少年,或者說,“新生代”。
薩斯利爾
這些新生代的孩子們毫無例外,統統被暴躁的梅迪奇趕走了,祂不需要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娃娃,至少也得等這些孩子參與過“通識課”再說。
說實話,梅迪奇不太清楚薩斯利爾安排的那些“公共設施”,不遺餘力建起的制度與基礎守則,究竟都是為了什麼。
但既然是主的意願,那一切準沒錯,梅迪奇在這種事情上的思考回路一向很直白,完全抛開了“陰謀家”該有的頭腦。
梅迪奇打了個哈欠,然後睜開眼睛看向涼亭中間——烏洛琉斯又在畫畫,難道畫了那麼多座教堂和修道院的壁畫,到現在祂還沒畫夠嗎?
梅迪奇不理解,祂瞥了一眼雕塑般坐在另一側的卓娅。
為了躲避梅迪奇可能到來的突然襲擊,卓娅身邊溫暖的陽光裡,偶爾會有淺淡的光暈從中浮現,一旦出現異常,就會自發地引動“重啟”。
真是無聊的傻子,還不如烏洛琉斯。梅迪奇伸個懶腰,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與梅迪奇不同,烏洛琉斯并沒有隐藏身後的翅膀與頭頂的光圈,祂似乎很欣賞主給天使們規劃出的統一外貌,也可能是因為主喜歡,烏洛琉斯也就欣然接受了這樣的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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