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動了動,話停在唇上,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
半晌,沈月白捂住自己的臉,手背後是啜泣微微,“是我沒教好小克……”
大燈關了,客廳小夜燈顔色幽藍昏昏,光線溫柔。在昏淡的光中,沈月白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幾年戰克的遭遇。
原來前幾年戰克入幼兒園,沈月白也嘗試着開始重新工作。沈月白本職是醫生,在溫哥華也拿到了行醫資格。況且讀書時成績優秀,雖然已婚已育,但也不甘心從此就洗手做羹湯,退化成圍着廚房三尺之地的家庭婦女。
彼時沈月白準備在當地開個診所,正在籌備期,也是最忙碌的時候——至于戰雲呢,行程完全跟着工程走,工程不忙的時候朝九晚五雙休是沒問題,工程忙起來了則也是日夜連軸說走就走。
戰雲那時也忙。
那幾天沈月白把戰克托給鄰居夫妻幫忙照看一下——他們住的那一帶是華人聚居區,對方也是住了幾年的老鄰居,雙方都熟悉,倒沒什麼不放心的。
開始鄰居夫妻亦向沈月白提了提,說是見戰克臉上有些刮傷,蹭傷。然鄰居夫妻沒認真當回事,沈月白亦隻當作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
隻是等那籌備開業的一周過去,沈月白再回家,蓦然就瞥見兒子脫下的換洗衣物——上頭是斑駁的血迹。
言及此,沈月白愈是泣不成聲。沈月明也是啞然——沈月白從沒對她提起過這些。
隻因戰雲工作優越,在加拿大也算是中産裡的高薪,沈月白後來又回歸工作順風順水。沈月明隻當她一家人旅居在加平安順遂,并不知曉還有這些。
事有不可對人言,何況是成年人的世界,擺在台面的是鮮花與嘉獎;至于個中辛酸,往往隻是三言兩句一筆帶過,不需多說,也不必多說。
沈月白抽噎着道:“那些幼兒園小孩欺生……小克他歲數又比他們都小一點,那些孩子湊成夥來打他。”她斷續地說着,淚語模糊:“而且他們還都很壞……就挑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打。”
這事可輕可重,往重了說是欺淩,往輕了說是嬉鬧。
不過,一般而言,人們選擇的往往是後一種說法。
沈月明聞言也是呐呐,半晌,“……那沒給小克換學校嗎?”
“換了,”沈月白低頭,精緻的妝容微花,在暗燈下透着模糊的狼狽:“後來這件事情我也跟戰雲說了,我們已經盡力地抽時間出來陪小克了……但是,”
她頓了下,像是在深呼吸,鼻翼微抽了兩下,才說出口:“但是姐你也看到了,小克他……”
說着說着,沈月白又是一番哽咽。
沈月明歎了一聲,輕聲安慰,“沒事,沒事……月白,咱不急,慢慢來,會好的。”
沈月白嗯了一聲。
-
第二天一早,童謠還在睡着,半夢半醒聽見有人聲吵鬧。推了門出去,那聲音益發的尖銳與刺耳。
沈月白個性爽朗,與人争執更是得理不饒人,“……你把你謠謠姐姐的東西摔壞了,你還不跟她賠禮道歉!媽媽這麼多年才回來幾次,大過年的,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戰克聲音很悶,仍是吊兒郎當的口吻,“我昨天已經跟她道過歉了。”
“你待會再去跟謠謠說聲對不起。”沈月白容不得商量地道:“當着我的面說。”
“我不去。”戰克也不退讓。
氣氛僵持了幾秒,沈月白的聲音忽而揚高了幾度,細細的聲線如刀割在玻璃上的刺耳,“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嗎?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跟我鬧這些……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回來了!”
戰克不作聲,重重地甩了門出去。沈月白在他身後叫,“你去哪裡?!”
回答她的是一陣凜冽的北風,橫掃在走廊内嗚嗚地響。沈月白氣極,對着那背影尖聲地叫,“你有本事走,你有本事别回來啊!”
沈月白一通火發過,轉眼瞥見一旁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的童謠,“……”
“謠謠啊,”沈月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謠謠怎麼起來了?對了,謠謠早飯想吃什麼?小姨給你做蝴蝶面好不好?”
童謠睡衣未換,腳踩進拖鞋裡,扭開門把手,“我等會再吃。”
沈月白隐約知道她的意思,阻攔,“你别去找他,謠謠。戰克他就是該,做錯了事情還認識不到,現在去找他就是由着他的意思來了。”
她說話的工夫,童謠已經按了下樓的鍵了。
“謠謠……”
沈月白還要說什麼,卻被童謠打斷了,“阿姨,戰克是第二次來鹿門,他對這裡很不熟悉。”
童謠淡聲,卻很認真地說:“如果他走丢了,那就可能真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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