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卡道:&ldo;難道你不想上山看看嗎?&rdo;&ldo;不想。&rdo;比起不知名的山,甯亞更信任哈維。波卡的腦筋飛快地開動起來。既然哈維把它交給了甯亞,那自己隻要跟着甯亞就好了。如果他能夠把甯亞騙到海裡去……自己就有希望回到海神皇的身邊。隻要找到了海神皇,還怕解不掉自己身上的詛咒嗎?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說服甯亞。首先,絕對不能讓他再回到哈維的身邊。打定了主意,波卡觸角立刻纏上了甯亞的手腳,将他往山的方向拖。它的想法很簡單,隻要自己和甯亞在哈維的視線内消失,哈維一定會以為他們回到了樹林,絕對想不到他們能夠通過神的結界,進入山裡。等哈維往樹林裡找的時候,它就能趁機帶着甯亞往另一個方向跑!它的想法是很好,奈何甯亞并不是很想配合,拼命地掙紮起來。波卡勸慰道:&ldo;少年人要有點冒險精神嘛!一天到晚都讓别人摟摟抱抱,還怎麼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rdo;甯亞身體微僵。波卡借機直接把他往山上拖。甯亞道:&ldo;你要帶我去哪裡?&rdo;波卡随口胡扯道:&ldo;我有預感,這座山上有一個大寶藏等着我們去尋找!&rdo;甯亞道:&ldo;我對寶藏沒有興趣。&rdo;&ldo;不是一般的寶藏,是連哈維都動心的大寶藏。&rdo;波卡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說得可能就是真相了。不然哈維為什麼要繞着山探查?說到底還是想找到一個進山的路嘛。他說:&ldo;他不是說這是神的領域嗎?說明這裡原本是神的地方,神留下的寶藏……說不定是神器呢?&rdo;甯亞心中一動,慢慢地停止了掙紮。神戰遺迹(五)波卡順勢将甯亞往上拉。這座山雖然高峻陡峭,卻光秃秃的,沒什麼遮擋,要是哈維大人回來……&ldo;你們給我下來!&rdo;陰沉冷厲的聲音在波卡和甯亞的耳邊炸響。波卡觸角一軟,差點像化作一灘水,倒地不起。甯亞下意識地往山下看。他們還不到半山腰,離地面的距離不到百米,依稀能看到一個小黑點。那是哈維。就算看不到面目,甯亞也能感覺到。波卡催促道:&ldo;快點走。&rdo;甯亞還是望着哈維不動。事實上,哈維從頭到尾就說了一句話。那山下的黑點好似凝固了一半,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甯亞知道,他在等自己主動下去。&ldo;快逃啊。你還在等什麼!&rdo;波卡的觸角卷住甯亞的腳踝,想要拖着他往上跑。誰知甯亞的腳往另一個方向拉了下,然後将它的觸角掰開,往山下跑。&ldo;你幹什麼?&rdo;波卡迅速攔在他的前面。甯亞說:&ldo;我要回去。&rdo;這一刹那,神器,神之領域,這座山的秘密……都與他無關。腦海裡隻有哈維生氣失望的樣子。決堤的情感在胸腔激蕩,甚至主宰了理智,讓他的思緒朝着自己内心所願的方向奔騰。他想:神器虛無缥缈,真假未知,但黑暗神是真實的。在諸神的威脅下,激怒黑暗神是不明智的。所以,與其跟着波卡去尋找一個可能有的神器,不如跟着内心去聯合一定在神祗。甯亞剛跑出兩步,腳就被東西絆了一下,摔在地上。波卡用觸角将他全身上下都捆得結結實實,然後往山上拖。&ldo;波卡,放開我。&rdo;甯亞掙紮。放開他就是死。波卡受限于一百米的距離,當然不會放開自己的護身符。它很清楚,跟着甯亞下山,甯亞或許沒事,自己一定會受到哈維的懲罰‐‐聾子都能聽出哈維剛才那句命令中夾雜的怒氣。它湊到甯亞的耳邊:&ldo;你隻管掙紮吧,就當是我強迫你的。這樣就不用擔心哈維大人會遷怒于你了。但是,我們先說好。如果我們不幸落回哈維的手裡,你一定要替我求情。&rdo;甯亞冷靜地說:&ldo;可以,但我們要先下去。&rdo;波卡道:&ldo;難道你不想拯救人類嗎?力量隻有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不會任人魚肉。&rdo;甯亞說:&ldo;什麼意思?&rdo;波卡道:&ldo;我看得出來,你并不是真心跟着哈維的。&rdo;甯亞愣了下:&ldo;為什麼這麼說?&rdo;波卡說:&ldo;這很明顯。自以為沒有被人發現的,大概也隻有你自己吧。每當哈維對你頤指氣使的時候,你會遲疑一下,臉上露出忍耐的表情,然後才會照着他的話去做。完全不是自願的。當然,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喜歡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還有,哈維對你親親的時候,我看得出你的臉上帶着一絲抗拒。你完全是迫于強權在屈服他的淫威!&rdo;第一條或許是對的。哈維的霸道有時候的确讓他難以忍受。但第二條并不是。他不是抗拒,而是無法接受哈維随時随地不分場合的親密行為,畢竟,現場還有波卡在。可是甯亞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哈維的心意,他連哈維本人都不敢太表露,更何況一個外人‐‐或者,外妖?他的沉默讓波卡以為猜中了,好心情地說:&ldo;等我們找到神器,就不用受制于他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海神皇,以海神皇對我的寵愛,你一定會被奉為上賓。到時候你再和海神皇套套交情,如果他的心情好,說不定會對你有求必應。&rdo;甯亞有點心動。根據光明神會圖書館的史料記載,海神皇大概是諸神中最正常的一個了‐‐不瞎摻和,不挑撥離間,不搶地盤打架,還愛好和平。和哈維相比,海神皇的确可靠多了。他稍一晃神,就被波卡拖到了半山腰,再往下看時,哈維已經不見了。放棄了?不可能。甯亞腦海裡同時浮現了疑問和答案。波卡心裡也忐忑不安,嘴上故作輕松:&ldo;哈哈,不愧是神之領域,連哈維也束手無策。我想這座山裡一定有神器。&rdo;甯亞說:&ldo;會不會藏着一位神祗?&rdo;波卡呆呆道:&ldo;不會吧?&rdo;甯亞說:&ldo;我們現在的做法,是很冒險的。&rdo;波卡說:&ldo;你就是想下山。&rdo;甯亞想:他現在就算下山也晚了。以哈維的心胸,從入山的第一步起,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大概就和背叛沒有兩樣了。波卡還擔心他跑,繼續扯着他往上走,再往上,甯亞的腦袋就開始昏昏沉沉的,思緒無法集中,整個人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反觀波卡倒是越走越精神,尤其是靠近山巅,簡直精神抖擻。甯亞覺得自己喘不上氣,大聲地說:&ldo;我不行了,放開我。&rdo;但是他的&ldo;大聲&rdo;對波卡來說,簡直和蚊子叫沒去别。&ldo;你說什麼?&rdo;波卡湊到他面前。甯亞勉強睜開眼睛,前方的景色已經變得很模糊。&ldo;你怎麼了?不會是演戲吧?&rdo;波卡用觸角戳戳他的腦袋,見他體溫正常,人雖然有翻白眼的架勢,但是還有呼吸。它腦海裡的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甯亞死了,自己帶着他的屍體回海裡,會不會更省力呢?邪惡的念頭一旦滋生,就會慢慢地紮根。波卡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卻無視了甯亞的不适,繼續往上攀登。抵達山峰時,一個山洞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最讓波卡激動的卻是山洞洞口上面的字。那是海洋文字,是海神皇發明的。它興奮地拍打着甯亞的臉:&ldo;哦哦哦,海神皇大人一定來過這裡!我追随了海神皇大人的腳步!&rdo;甯亞腦袋嗡嗡響,并沒有聽清楚他到底再說什麼。&ldo;你沒事吧?&rdo;波卡将他拖入洞中。甯亞覺得呼吸猛然就暢快了,人也漸漸地清醒。波卡近距離地打量着他:&ldo;你到底怎麼了?&rdo;甯亞捂着腦袋坐起來:&ldo;可能不太适應高山。&rdo;朗贊雖然有山,卻沒有這麼高的。&ldo;現在好點了?&rdo;甯亞點點頭,轉頭打量山洞。他一走進這個山洞,就能感覺到身體松快了許多:&ldo;你剛剛說你這裡有什麼?&rdo;&ldo;海神皇大人的親筆手書。&rdo;波卡站在門口,激動地說。甯亞站在洞内,不敢出去,而且他出去也沒有用,海神皇自創的文字,隻有海裡的臣民才能讀懂。&ldo;他為什麼要在這裡留書?上面寫了什麼?&rdo;波卡也是一頭霧水:&ldo;他說這是寫給他自己的。以免将來有一天,他回到了這裡,卻忘記了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rdo;甯亞說:&ldo;……海神皇經常失憶嗎?&rdo;波卡見不得任何人說海神皇的壞話:&ldo;什麼叫經常失憶!偉大的海神皇大人和你們這些短命的人類不一樣。他擁有着和大海一樣長壽的生命,不,比大海還要長。所以,在遙遠的未來忘記一點小事也是很正常的。&rdo;甯亞說:&ldo;那這裡發生過什麼?&rdo;波卡說:&ldo;公正之神丹史、報應之神博努西和希望之神米拉達爾、光明女神若娜的戰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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