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别胡說,事情都沒定呢。”
三郎急道:“定個屁!真等娘給殺了再定就來不及了。”
二郎慢悠悠:“聽說戚夫人死得很慘,手腳都給砍了,哎,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快掐人中!”
“快請大夫啊!娘暈了!”
悠悠轉醒,鄭燕兒就哭了,她也聽過太後處置戚夫人的手段,鄰裡個個都唬得不行,雖然面上不敢透露,悄悄都說這女人手段歹毒,定是天下第一等狠心人。哪個女人不善妒?如今呂家大姊碾死她就像碾死隻螞蟻,再加上天使那詭異的态度,定是聽說她夫君當年看上的是自己,心裡吃味,要找借口收拾了她報複。
四個兒子亦抱着她痛哭,娘親就算再兇巴巴,也是自家娘,怎麼也舍不得她送死。
“别哭了!”極少發言的何長郎重重咳了聲,制止大家哭鬧,果斷道,“趁天使沒留意,咱們今晚偷偷離開,家私什麼都抛下,收拾點細軟就可以了,以後躲去山裡,說不準就把事情避過去了。”
三郎連聲稱妙。
二郎擔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躲去哪裡?”
何長郎仿佛下定了天大的決心:“看臨光侯那般跋扈,太後必不好相與,怕你娘進宮兇多吉少。”
鄭燕兒擡起朦胧的淚眼,抽泣道:“别犯傻,若是被太後發現,咱們全家都會丢命的。”然後哭道,“亂說話的是我,惹太後不高興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個兒去死便好。”
何長郎替她擦去眼角淚珠,堅定道:“别說傻話,你是我媳婦,夫妻自當同心,你做錯的事也是我的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定不能讓媳婦一人去死。”
這個挨罵不敢還嘴、挨打不敢還手的男人,到底是從哪裡生出那麼大的勇氣?竟敢拼上身家性命,背叛皇命,為她抛棄家财和所有一切。
鄭燕兒愣愣地看着他,成親至今,她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丈夫。可是,作為母親,她不能讓孩子們受自己連累挨苦呢。
“不,我不逃,”鄭燕兒含淚搖頭,“咱家挨了那麼多年苦,最近才好起來,有錢給大郎娶媳婦。他都那麼大個人了,受我這名聲不好的娘親所累,好不容易才說上親,過兩月就要進門了。咱們要做公公婆婆的人,怎能讓孩子受罪,若躲去山裡,兒子們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我,我明天就去見太後!”
“娘,我不介意打光棍,你可千萬别犯傻。”
“娘,太後真的很兇的,你别想不開,天下大事孝道第一,兒子怎麼能看着你送死呢?”
“娘,你是要急死兒子啊?!”
“燕兒,不能啊!”
鄭燕兒強顔笑道:“事情都沒發生,大家就那麼擔心,說不準太後真是找我話家常的呢?說不準還有賞賜呢?若是如此,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發家的好機會。”
誰勸都沒用,她絕不能逃。
【玖】
一夜無眠,何長郎半白的頭發再次白了大片。
鄭燕兒坐在鏡前理妝容,何長郎走過來,拾起那片梳子,輕輕替她解開不再漆黑柔亮的長發,輕輕地梳了起來。她性格急躁,家貧買不起頭油後,經常不小心梳斷頭發,扯得頭皮發疼,每次抱怨後,他總是會來替她梳頭,他的動作總是那麼溫柔,那麼細緻,從來不會弄痛她。
從前的無數個日子裡,大兒子為她劈好燒飯的柴火,二兒子為她挑滿水缸的水,三兒子為她搭好繡花的棚子,小兒子将新下的雞蛋整整齊齊撿來,放在竈邊。可是滿心積怨的她,從來沒有注意過大家的好。
生死關頭,難以言喻的悔湧上心頭,淚滿衣襟,可是來不及了。
白米粥,醬蘿蔔,腌浸小魚幹,誰也吃不下。
天使傳旨,派人接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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