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終于等到了沈無舟這句話,趕緊撒丫子跑了,這速度參加運動會都沒問題。
沈無舟沒走,半靠在身後的榕樹,粗糙的樹皮隔着校服磕着少年的脊背,沈無舟反倒沒知覺似的久久沒吐出一句話。
蘇瑾辭在原地等了好一會,早就看到徐亮跟見了鬼似的跑了,沈無舟怎麼還不過來。
他把自行車的停車架踩下去,往榕樹那邊走,喊了兩聲沈無舟,沒人答應,等走近了才看到跟石雕樣的沈班長,配合着昏暗的燈光蘇瑾辭差點沒被吓死。
“我艹,你能做個正常人麼?”蘇瑾辭一邊拍着胸口叫罵一邊往沈無舟那走過去。
沈無舟低着頭還是沒反應,蘇瑾辭一想到剛才徐亮剛剛慌慌忙忙走的樣子,他該不會是為了謀權篡位把老沈給殺了吧。
蘇瑾辭吓得要往沈無舟臉上招呼兩個耳光,沈無舟這才擡起了頭,“我艹,你他媽吓死老子了,我就說徐亮沒那個膽。”
沈無舟眼睛烏亮,就這麼看着蘇瑾辭,還真有點像被遺棄的小貓。
蘇瑾辭打趣:“我跟你說思考者不是這樣做的。”
蘇瑾辭邊說邊擺了個思考者的标準動作,“喏,看到沒,是這樣的,你那動作不标準,跟個生無可戀的二流子樣的。”
沈無舟居然沒有反駁也沒有踢他,這下蘇瑾辭都快懷疑徐亮是不是給沈無舟下了什麼蠱了。
在蘇瑾辭思想都飛到外太空去了的時候沈無舟終于開口了:“有煙麼?”
蘇瑾辭一頓,神色嚴肅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在自己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才從兜裡掏出了一盒萬寶路。
蘇瑾辭給沈無舟拿了一根,沈無舟含住煙嘴半天沒句話。
蘇瑾辭朝他翻了個白眼:“還要我給你點火?”
說完就把打火機扔給了沈無舟,沈無舟倒是接得穩。
噔的一聲火光明亮,紅色裝的萬寶路味很重,還有點澀,不如白色裝的還帶點花香,很多年沒碰過這個味了,沈無舟細眯着眼,久違的味道把久違的心事都勾了起來。
“咳咳。”
煙入肺腑,沈無舟差點沒緩過來。
蘇瑾辭連忙給他拍了拍背,“我艹,你不是吧,這都能咳上。”
沈無舟咳了幾聲,眼角居然憋得通紅,把蘇瑾辭看愣了,他再清楚不過他這個兄弟了,沈無舟這是想哭。
沈無舟擡手把蘇瑾辭給他順背的手推開了,香煙還夾在他指間,在黑暗中那點火星格外顯眼,煙霧順着空氣飄渺,另一隻手還緊緊攥成拳頭。
蘇瑾辭這回真被他樣子吓到了,當年他被他媽用煙頭燙他舌頭都沒吭過一聲,好多年都沒過他這個樣子了,“老沈,到底除了什麼事!”
語氣堅定,他非得知道個為什麼了。
沈無舟又抽了一口,說出來話吓得蘇瑾辭一愣:“瑾辭,我把周陰給上了。”
眼淚沒憋住,順着臉龐滑了下來。
☆、正文第十二章他哭了
蘇瑾辭久久沒反應過來,最後憋出一句操。
想到剛剛逃跑似的徐亮,心裡大概也有了點底。
“強上的。”沈無舟的聲音隐隐有了哽咽,最後幹脆把臉一縮,不去看人,“而且我他媽還把這件事給忘了。”
蘇瑾辭嘴微張着,那句混蛋卡在喉嚨裡,半天沒說出來,他怕他再這樣罵一句,沈無舟轉頭就去自殺謝罪了。
蘇瑾辭做了個深呼吸,現在不冷靜的已經有一個了,他再不冷靜就玩完了。
“老沈。”蘇瑾辭發現自己叫這一聲還有點顫抖,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你對周陰是認真的麼?”
沈無舟:“廢話,連你都看不出麼?”
蘇瑾辭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跟一個暴躁狂一般見識。
他當然看得出這回沈無舟是認真的啊,要不他能陪着他在這哭麼?
蘇瑾辭走過去,拍了拍沈無舟的肩,“既然是認真的,過去就讓他過去吧,你現在要做的是給他未來啊。”
沈無舟背部一僵,蘇瑾辭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表示很欣慰,趕緊繼續說:“你看現在周陰也不是全不理你,你送的東西他不是還是會吃嘛,你自己也說了,他還是很關心你的,再換個角度來看,你都……你都對他做出那種事了,他還願意理你,這不就是因為喜歡你嘛。”
大概是最後一句“喜歡你”觸動到了沈無舟,沈無舟總算是不縮着臉了,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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