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租完,歇不兩天就是興建書院。白微非常擔心她真的起個“斜月三星洞”之類的名字,繞着她蹭前擦後好幾天,得知叫“求知書院”之後,隻敢腹诽【不像個門派】,卻不敢說出來,生怕她改個名叫“水簾洞”。
顧郁洲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夠好,清清嗓子:“叫這個名字,當心江湖上的人給你起渾号,什麼書院傳不出去,傳叫個‘酸派’。”
白芷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有什麼不好?”
商陸快人快語:“就更不像個山門了,你等着書生們過來跟你讨教吧!”
白及也是想要一個威風的名字,跟着附議:“三師伯說的對。”
白芷道:“那……就,這地方叫書院。門派的名兒,以後再想?”
此言一出,得了好幾對白眼。商陸不敢置信地說:“你打了這麼久的主意,居然沒有想好?”
“不行啊?”白芷瞪眼。
顧清羽打了個圓場:“那就慢慢想。”
白芷當時同意了,其實并沒有想,她太忙了。
大型工地在興建前會先建工棚,白芷從工棚開始關心。要求通風、驅蟲、取水方便、有淋浴的地方,連廁所都注意到了。接下來是安全防護,搭腳手架還得挂網,人還得有個什麼“安全帽”。
自顧郁洲往下,都想說:多此一舉。佃戶天生粗糙,管他們吃飽飯,就已經是不錯的待遇了。完工了,每人再發些賞,就是好主人家。顧郁洲埋汰顧清羽:“都是像你,才這麼天真!”
陸英趕在父子開戰之前,強行插話引開話題,對白芷說:“你這樣弄,連他們都會說你是怪人的。”
白芷道:“我想試試。”
要試什麼,她沒講。陸英知道她的固執,心道:【大不了我們兜着。隻要她高興,由她去就是了。】
開工了,白芷開始是跟着監工看,接着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這樣分工效率太低了,來,咱們調整一下!”
出錢的是爺,她要越級指揮,監工也隻有滿腹委屈地接受了。顧郁洲有他的一套理論——由着你折騰,摔着了,知道疼了,你就得老實聽話了。顧清羽比他爹厚道,直接在工地上找到了白芷:“你之前什麼都沒幹過,這樣貿然插手,是顯得不信任底下的人。”
白芷反問:“這樣的工程沒有生病的?有沒有死人的?有沒有殘疾的?”
顧清羽道:“是會有的,所以要準備好撫恤。”牆上掉下來摔死、被磚頭開瓢、因為勞累、饑餓生病,都是常見的。對,讓人幹活不讓人吃飽飯,這是常規操作,因為佃戶本來就是常年吃不飽的。監工是帶鞭子和棍子的,這是他們對付磨洋工的利器。
“我這裡還沒有。”白芷說。
顧清羽還不知道這個事,追問了一句:“沒有?”
“一個也沒有,可見我也不算是一無是處。”
顧清羽道:“不可掉以輕心。要寬嚴相濟,一、二百人聚在這裡,不是人人都純樸的。”
白芷道:“我已經準備好犯錯了,但是在我犯錯的時候,我不希望别人因此受傷。所以必要的防護還是要有的。”
戰争和大型工程是培養組織度的大殺器。人際關系、組織調度,從中識人,協調各方的利益,樹立自己的形象……她一開始做得并不算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切都靠學習摸索。許多看似不錯的想法,實際執行起來是有難度的。一些過于理想化的模式,最終也沒有推行下去。
比如她不喜歡監工帶鞭子,但是沒有鞭子的監工是沒有威懾力的,偷奸耍滑是必然存在的。最後,監工的腰裡還得别上鞭子,哪怕不用。
起初,事情正如陸英所言,役伕也覺得這主人家忒怪。洗什麼頭?洗什麼澡?幫廚的女人也有些不樂意,因為需要額外燒水。賣柴的高興,因為多了一筆買賣。不過白芷給他們吃得飽,不像别家那麼吝啬,也提供相當的肉食。看在吃的份上,也都忍了。挂網什麼的,看起來是安全,但是,極不方便,大家都不适應,還是需要忍耐。
白芷參與調配人手,他們也勉強以一種“陪大小姐玩”的心态去配合她。他們都是沖着大小姐的江湖名頭來的,需要她的庇佑,也不敢得罪她。幫廚的頭兒江大嬸還在彙報夥食的時候小心地提醒:“您這麼花着錢,日子還過不過啦?”她希望東家能過下去,這樣她依附東家也能過下去。
每個人出于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的心思。單個人的心思白芷都能明白,但是一兩百人,分了監工、小頭目、大工、小工、幫廚等等身份,他們彼此之間還有親族、輩份關系,有小團體,種種要素混雜在一起,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白芷以前接觸過鄉民,也知道人情世故,但是組織他們做事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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